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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担当,却又常使静钦佩,两人有一点相同,就是娇养惯的高傲脾气。所以在中学时代,静和慧最称莫逆,但也最会呕气吵嘴。现在读了这来信,使静想起三年前同宿舍时的情形,宛然有一个噘起小嘴,微皱眉尖的生气的“娇小姐”——这是慧在中学里的绰号——再现在眼前。

    回忆温馨了旧情,静对于慧怜爱起来。她将自己和慧比较,觉得自己幸福得多了:没有生活的恐慌,也没有哥哥来给她气受,母亲也不在耳边絮聒。自己也是高傲的“娇小姐”,想着慧忍受哥哥的申斥,嫂嫂的冷嘲,觉得这样的生活,一天也是难过的。

    静决定留慧同住几时,为了友谊,也为了“对于被压迫者的同情”。况且,今晨晒台上人头的一伸,在静犹有余惊,那么,多一个慧在这里壮壮胆,何尝不好呢。

    下面二房东客堂里的挂钟,打了三下,照例的骨牌声,就要来了。静皱着眉尖,坐到书桌前补记昨日的日记。

    牌声时而缓一阵,时而紧一阵,又夹着爆发的哗笑,很清晰地传到静的世界里。往常这种喧声,对于静毫无影响,她总是照常地看书作事。但是今天,她补记一页半的日记,就停了三次笔,她自己也惊讶为什么如此心神不宁,最后她自慰地想着:“是因为等待慧来。她信里说今天下午要来,为什么还不见来呢?”

    牛毛雨从早晨下起,总没有停过,但亦不加大;软而无力的湿风时止时作。在静的小室里,黑暗已经从壁角爬出来,二房东还没将总电门开放。静躺在藤榻上默想。慧还是没有来。

    忽然门上有轻轻的弹指声。这轻微的击浪压倒了下面来的高出数倍的牌声笑声,刺入静的耳朵。她立刻站起,走到门边。

    “我等候你半天了!”她一面开门,一面微笑地说。“密司章,生了病么?”进来的却是男同学抱素。“哦,你约了谁来谈罢?”他又加一句,露着牙齿嘻嘻地笑。静有些窘了,觉得他的笑颇含疑意,忙说道:“没……有。不过是一个女朋友罢了。”同时她又联想到昨天在课堂上对他说了句“天气真是烦闷”后他的怪样的笑;她现在看出这种笑都有若干于己不利的议论做背景的。她很有几分生气了。

    抱素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了,一双眼闪烁地向四下里瞧。

    静仍旧回到她的藤榻上。

    “今天学生会又发通告,从明天起为‘废除不平等条约的宣传周’,每日下午停课出发演讲。”抱素向着静,慢慢地说。“学校当局已经同意了。本来不同意也没有办法。周先生孙先生本已请了假,所以明后天上午也没有课。今天你没到校,我疑惑你是病着,所以特来报告这消息。借此你可以静养几天。”

    静点了点头,表示谢意,没有回答。

    “放假太多了,一学期快完,简直没有读什么书!”抱素慨叹似的作了他的结论。这结论,显然是想投静之所好。“读书何必一定上课呢!”静冷冷地说。“况且,如果正经读书,我们的贵同学怕一大半要落伍罢。”

    “骂得痛快!”抱素笑了一笑,“可惜不能让他们听得。但是,密司章,你知道他们是怎样批评你来?”

    “小姐,博士太太候补者,虚荣心,思想落伍,哦,还有,小资产阶级。是不是?左右不过是这几句话,我早听厌了!我诚然是小姐,是名副其实的小资产阶级!虚荣心么?哼!他们那些跑腿大家才是虚荣心十足!他们这班主义的迷信者才是思想落伍呢!”

    “不是,实在不是!”

    “意志薄弱!哦,一定有许多人说我意志薄弱呵!”静自认似的说。

    “也不是!”颇有卖弄秘密的神气。

    “那么,我也不愿意知道了。”静冷冷地回答。

    “他们都说你,为恋爱而烦闷!”

    我们的“小姐”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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