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这个“发见”使徐绮君战栗,并且对于平日可信仰的新思想不免也起了怀疑;人们是被觉醒了,是被叫出来了,是在往前走了,却不是到光明,而是到黑暗;呐喊着叫醒青年的志士们并没准备好一个光明幸福的社会来容纳那些逃亡客!
八月底也快到了。一条寻人的大广告赫然出现在《新蜀报》,并且还附有梅女士的照相。当徐自强跳进来气喘喘地将这张报纸展开了后,两位女士的脸上都变了色。三个人交换了几次眼光,说不出一句话。
“再住下去是要拖累你了,我回成都去亲自办交涉!不然,我就往外跑:汉口,南京,上海,不信我会活活地饿死的!”
梅女士还算镇静地说。可是徐绮君姊弟们都摇头。压低了声浪的,然而热烈的辩论,于是开始了。梅女士最后的主张是,只要徐绮君替她张罗到一百元,她就立刻离开四川。徐绮君却觉得还不必如此冒险,并且一百元也不能马上办到;她说家里人是不会留意到这条广告的,事情还没十分急迫,且待她再去努力活动一下,或者在本地的教育界可以找得位置,那时,用了“家居无聊,要出来做点事”的口实,老实对柳遇春揭明了,也未始不是敷衍一时的办法。
听说梅女士可以长住在重庆,那自然徐自强十分赞成,徐绮君又那么坚持着,所以梅女士亦就不再说话,照例地抿着嘴笑。
两天,三天,意外地飞快的过去了,徐绮君很跑了几处地方,找过多少人,可是同样的没有结果。她绝望了,准备着张罗银钱,却忽然得了个消息。新换的泸州师范校长原来是有点认识的陆某,听说他把旧教员全体撤换,也许他那附属小学里还留得有女教员的缺额罢?
经过了一度商议后,梅女士决定到泸州去碰运气,徐绮君也陪着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