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4.1
更谈不上发脾气了,这也教育了我。最近听说许多同志还是怕我,可能我的群众观点还差得很远。但人们背后对你有意见,尤其司局长以上,非常之大。“居颐气,养颐体”,是否如此,请于思之。五、我为人卑之不足道,但自信还不是一个玩手腕使诡计的个人,当然气量也很窄。五二年华东局怀疑我是“大老虎”,上头那位领导同志没有为我说句公:逗话,以后虽向我道歉,五三年他带领大批人到京,其中有我,但我拒绝了。后他多次带信邀我去他家,但直到他过世都末见面。还有“那位”,五九年在处理我的问题上很草率,与事实有很大出入,直到今天有人约我去看他,我也没去,也不想去,还是他来看我。
六、最后关于你们的事,自然你是深思熟虑过的,不容置喙。如果有机会,你也愿意,自然可以谈谈,如你不屑一见,我也会自爱的。此信拉拉杂杂.让吴、白看都无不可。
愿你早日恢复健康!
佟大雷
佟大雷首先在追求吴为的问题上,以及制造这一事件的责任上,开脱了自己。
也不能说他这样做是如何卑劣,当年吴为和她的情人被韩木林送上法庭时,这对清高的“士”,不也极力为自己开脱,将过错推向对方?
正像佟大雷所说:“所谓人性,谈了几十年。我这个经历战争、尝尽人间疾苦、看遍世上疮痍的人根本不相信。一九四三年河南大灾,水、旱、黄、汤,母子父女相食……什么人性?战场上讲什么人性?你不杀他,他就杀你。一九四二年我抓到一个日伪间谍,三十多岁,烫发,大夏大学毕业生,能言善语,风韵颇佳。因为战争,没有时间和她纠缠;黄昏时分,临撤出村子前把她砍了,我看她还一步一回头呢。有什么法子?生死搏斗嘛!”
且不说你死我活这种极端取舍,就是胡秉宸,对他的过河卒子吴为又怎样?且不说吴为在前方献身,胡秉宸在后方与杜亚莉调情,就在胡秉宸仓皇出逃之前,对一脑袋糨糊的吴为,他又做过什么交代和安排?好不容易“托孤”胥德章,出卖起来更是近水楼台!
佟大雷这封信的要点是机关暗藏、讨价还价。不过对“耳朵”极硬、有仇必报的胡秉宸,佟大雷的心机怕是不顶用的。
3
紧接着在第二个回合中,吴为又尽显无赖本色。
平时很谈得来的支部书记突然找她谈话,“吴为同志,请到我的办公室来一下。”
后面那个“同志”,既郑重其事,也有些调侃。平时支部书记从不这样称呼她,总是直呼其名。
一进书记办公室,一台小录音机赫然在目。支部书记指了指录音机说:“今天要和你进行一次谈话。这是上面交代的任务,这样做是为了向上有个交代,你明白吗?”“明白。”
“转来一批检举材料,说你是插足胡副部长家庭生活、道德败坏的第三者。你要仔细听好。”支部书记的话,既像警告又像提示。他按了录音机上的按键,开始发问。
“根据一位领导给咱们单位党委书记的来信,你和胡秉宸副部长有不正当的关系……”
他说的是给咱们“党委书记”,而不是“党委”;他说的是“某部长”,而不是“某单位”。
接着又把那封措辞激烈的信推到吴为面前,吴为不得不与每一个横眉立目的字短兵相接。
内容不外乎是她走到哪儿都得背到哪儿的前科,以及要求所在单位大力协助,新账老账一起算等等。横头有党委书记、号称“延安一枝花”十分女性的批示:“这不是一般的男女关系,是新生资产阶级对革命干部以及他们家庭的反攻倒算,也即对革命的反攻倒算,望其所在支部速将情况调查清楚,以便党委作出处理……”
“你觉得怎么样?”“不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