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部分.4.3
男女在你这套房子里进行的勾当义愤填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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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历时多年、动员了非常手段和人物的围剿,如浓烈的酸液,一点一滴腐蚀着吴为对胡秉宸的爱。
到了现在,吴为就不仅像一只靠惯性运动的滑轮了。在一次次恶斗、一次次出卖的涤荡中,她对胡秉宸的爱渐渐退了颜色。
又在一次次恶斗、一次次出卖中,不但成长为痞子无赖,也锻炼成为第二个亚瑟,流亡出走之前,在曾无上信仰的上帝塑像前,仰望许久,然后一锤子将它砸了。
吴为无法对胡秉宸说,她差不多不爱他了。她对他的感情,极需一个恢复,甚至重建的过程。
而且早不开始、晚不开始,关键时候吴为却开始反省她那个总是把男人职业与他们本人混为一谈的、原则性的缺陷——
是啊,为什么?
为什么总把会唱两句歌叫做歌唱家的那种人,当做音乐?
把写了那么几笔,出版了几本书叫做作家的那种人,当做文学?
把干过革命,到过革命根据地的那种人,当做革命?……
岂不知大部分情况下,会唱歌和音乐根本不是一回事;同样,会写两笔,甚至出版了很多书的人,和文学也根本不是一回事。
常胜将军胡秉宸无法想像,万无一失的东西有一天也会“有失”。
其实所有的东西都有一个使用期,顶好不要过期使用。茹风就要离开中国,临行前与胡秉宸辞别。由于从未见过胡秉宸健康时的模样,现在见他笑声朗朗、步履矫健,大为惊讶。胡秉宸真是活过来了,康复了。
问及他与吴为的情况,胡秉宸掩饰一下就过去了。到了吃晚饭的时候,茹风说起禅月马上也要出国,胡秉宸停下筷子十分钟之久,开始茹风还以为他是高兴。停了一会儿,胡秉宸说道:“十几年前禅月报考一所好学校,录取第二天吴为就告诉了我;现在,这么大的事,她居然不提了。”茹风只好打圆场,“吴为实在禁不起这么多年的折磨,尤其这些年,人都麻木了,除了心爱的创作,对什么也打不起精神了。”
与吴为说好某日某时来电话,从中午十一时起目不斜视、耳不旁听地守着电话,结果没有。
第二天从八点起又等了一上午,还是没有。是生病了、生气了,还是因为风大雪大不好出来?如果是风大雪大不好出来,自然不要紧,会不会是生气了?
这才想起与吴为约定打电话时,她什么也没有回答,只在嘴角上牵出一丝诡谲的阴笑。
吴为本是大俗之人,回忆往昔日子,总会想到胡秉宸本应承担、却没有承担的责任。
如今进入和平时期,胡秉宸本应做些什么来挽回形象,事实却并非如此。
所以当胡秉宸对她说“星期一、星期四可以尽情给我打电话,白帆不在家,去学手风琴了,此外时间,不要给我打电话……”的时候,早巳卸任的过河卒子吴为,还能服从命令听指挥吗?
胡秉宸也早已忘记,当年在医院,每天到医院的玫瑰园为吴为选花时许下的愿,因为当时那些花既不能摘也不能送,只能每天选好放在心里,心想,算是他欠吴为的一种花债,早晚要还。还有吴为为他付出的、大大小小的债……将来都要偿还吴为。
忘记倒也无妨,问题是胡秉宸反倒向吴为算起账来:
他们终于可以公开露面的那一天,胡秉宸在商店看中一款衣裙,对吴为说:“你得给芙蓉买下这件连衣裙,还要亲手送给她,以表示你对她的感谢。因为她多次帮我开导白帆同意离婚,现在婚离成了,毕竟是她自己的母亲,对我们的关系心理上非常难以接受。”
这足以说明,胡秉宸很知道人间烟火,然而在长达多年的离婚案中,他却将吴为和她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