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柏森后，我从桃园坐车，单独回台南。

    那个发型像木村拓哉的学弟在或不在，对我都没意义。

    我只觉得空虚。

    我好像漂浮在这间屋子里，无法着地。

    当我试着固定住身子，不想继续在空气中游泳时，门铃声突然响起，明菁来了。

    quot;吃过饭了没？quot;明菁问我。

    quot;还没。quot;我摇摇头。

    quot;你先坐着看电视，我下碗面给你吃。quot;

    quot;姑姑，我……quot;

    quot;先别说话，吃饱后再说，好吗？quot;明菁笑了笑。

    明菁很快在厨房扭开水龙头，洗锅子，装了六分满的水。

    打开电磁炉开关，烧水，水开了，下面条。

    拿出碗筷，洗碗，碗内碗外都洗。

    洗筷子，用双手来回搓动两根筷子，发出清脆的声音。

    将手上的水甩一甩，拿出干布，先擦干碗筷，再擦干双手。

    面熟了，明菁捞起一根面条试吃，好像烫了手，轻轻叫了一声。

    将右手食指放在嘴边吹气，再用右手食指与拇指抓住右耳垂。

    接触到我的视线，明菁笑了笑，吐了吐舌头。

    明菁从电视机下面拿出一张报纸，对折了三次，垫在桌子上。

    跑回厨房，从锅里捞起面，放入碗中。

    用勺子从锅里舀出汤，一匙……二匙……三匙……四匙，均匀地淋在碗里。

    将筷子平放在碗上，拿出抹布遮住碗圆滚滚的肚子，双手端起碗。

    quot;小心，很烫哦。quot;

    明菁将这碗面小心翼翼地放在报纸上。

    quot;啊，忘了拿汤匙。quot;

    再跑回厨房，选了根汤匙，洗干净，弄干。

    明菁将汤匙放入碗里，笑了笑，quot;快趁热吃吧。quot;

    quot;你呢？quot;

    quot;我不饿，待会再吃。quot;

    明菁卷起袖子，拿面纸擦擦额头的汗。

    quot;我很笨拙吧。quot;明菁很不好意思地笑了。

    明菁，你不笨拙的，认识你六年半以来，现在最美。

    明菁坐在我身旁，看着我吃面。

    我永远记得那碗面的味道，可是我却找不到任何的文字来形容味道。

    我在吃面时，心里想着，我以后要多看点书，多用点心思，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将那碗面的味道，用文字表达。

    quot;好吃吗？quot;明菁问我。

    quot;很好吃。quot;我点点头。

    明菁又笑了。

    quot;过儿，你刚刚想说什么？quot;我吃完面，明菁问我。

    quot;我……quot;早知道，我就吃慢一点。

    quot;李柏森走了，你一定很寂寞。quot;明菁叹了一口气。

    quot;姑姑……quot;

    quot;过儿，你放心。姑姑不会走的，姑姑会一直陪着你。quot;

    quot;姑姑，我只剩下你这棵寄主植物了。quot;

    quot;傻瓜。quot;明菁微笑说?quot;别老把自己说成是檞寄生。quot;

    明菁环顾一下四周，突然很感慨：

    quot;当初我们六个人在一起时，是多么热闹。如今，只剩我们两个了。quot;

    quot;你怎么……quo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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