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军统特务
平时马天成的生活也很节俭,不赌不嫖,他的军饷大都攒下,寄给了父母。马天成的父母也是一对老实巴交的人,家里有十几亩地,算不上富有,却也够吃够喝。况且,还有儿子马天成不断地捎回些银两,日子也还不错。
过门后的刘半脚更是一个节俭的人,农家女子不讲吃、不讲穿的,家里多了她一个帮手后,农忙时连小工都少请了。
徐寅初见马天成这么说,便敞开天窗说亮话了:马队长,你讨个小吧?你养不起,咱们站给你养着。
马天成顿时脸红脖子粗了,他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憋了半晌答:站长,半脚这个人挺好的,我知足了。
徐寅初就真的不知该说什么了,他仰靠在椅子上,望着天棚说:天成呀,要是国军的军官都像你这样,还有什么仗打不赢呢?
正因为马天成让人放心,所以在国军兵败东北,从沈阳撤出时,马天成被留下了。当时的徐寅初不会想到败局已定,如果他知道国民党的天下会是这个样子,他无论如何也会把他信任的马天成带走。当然,这都是节外生枝的话了。
马天成想到刘半脚时,也就想到了父母。想归想,但还不敢贸然回老家,他知道老家此时也已是共产党的天下,左邻右舍也都知道他当的是国军,这时候出现,无异于自投罗网。想来想去,只有沈阳是可以让他安心的。一是他熟悉这里,二是这里没有人认识他,最重要的是,军统局任命他为沈阳地区001号人物。虽然没有明确官职,但一切也都在不言中了。这么想过了,他暗下决心:一定要在沈阳生活下去。一想到在这里长期生活下去,他就不能不想起刘半脚。这时,一个大胆的想法就冒了出来,他要去一趟南京,去找刘半脚。如果她还活着,就一定还在南京。
这么想过了,他便无法再踏实了,这个念头没日没夜地在心里蛊惑着。终于有一天,他向医院请假,去了南京。
在军统局的时候,马天成就在南京工作过,他对那里是熟悉的。眼前的总统府,一面红旗替代了曾经的青天白日旗,此时正猎猎招展。一切都换了人间,仿佛是一场梦,结束了。
军统局的位置他也是熟悉的,和总统府隔了两条街,是一栋青砖灰瓦的二层小楼。徐寅初当初曾答应过他:你们的家属就是军统局的家属,我们会好好照料的。如果徐寅初此言不虚,刘半脚最后的落脚点就是这昔日的军统局。
此时的军统局已是人去楼空,一幅残破的景象——门开着,窗子掉了,院子里杂草丛生。他的脚步声,无意间惊飞了一两只野鸟。他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满目疮痍,眼泪差点落了下来。
他正想离开这里时,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抖抖地问道:天成,是你吗?
循声望去,他看见一位衣衫褴褛的妇人,颤抖着从一扇破窗的后面探出头来。定睛细看,他差点叫出了声,这正是他要找的刘半脚啊。
刘半脚也认出了他,哽着声音说:真是你啊,天成!老天爷啊,你真的睁开眼了。
抱住刘半脚时,马天成流泪了,他几乎认不出眼前的刘半脚了。在刘半脚断断续续地诉说中,他知道了国军从这里撤走时的情形——
刘半脚到了南京后,一直和尚品的夫人住在一起。最初东北站的夫人们都住在一起,日子过得还算开心,后来整个东北失守,她们便开始担起心来。最后又听说军统局东北站的人都撤出来了,正在天津待命。
没多久,这些家属们一个个都走了,说是去济南,东北站的人都调到济南去了。一个军统局的上校副官对刘半脚和尚品的夫人说,马天成和尚品另外执行任务去了,不在济南,具体何时接走她们,让她们等通知。
两个女人在此后的日子里,天天等、夜夜盼,没能等来她们的丈夫,却等来了国民党从南京的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