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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车客
骨头。

    骨头没有捡到什么完整的,却意外的得了一个好大贝壳的化石,像一把美丽的小摺扇一样打开着。

    我吐了一点口水,用裤子边把它擦擦干净,这才上车开回家,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头顶上了。

    开着车窗,吹着和风,天气好得连收音机的新闻都舍不得听,免得破坏了这一天一地的寂静。路,像一条发光的小河,笔直的流在苍穹下。

    天的尽头,有一个小黑点子,清楚的贴在那儿,动也不动。

    车子滑过这人,他突然举起了手要搭车。

    “早!”我慢慢的停车。

    一个全副打扮得好似要去参加誓旗典礼那么整齐的西班牙小兵,孤伶伶的站在路旁。

    “您早!太太”他站得笔直的,看见车内的我,显然有点吃惊。

    草绿的军服,宽皮带,马靴,船形帽,穿在再土的男孩子身上,都带三分英气,有趣的是,无论如何,这身打扮却掩不住这人满脸的稚气。

    “去哪里?”我仰着脸问他。

    “嗯!镇上。”

    “上来吧!”这是我第一次停车载年轻人,但是看见他的一瞬间,我就没有犹豫过。

    他上车。小心的坐在我旁边,两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膝上,这时,我才吃惊的看见,他居然戴了大典礼时才用的雪白手套。

    “这么早去镇上?”我搭讪的说。

    “是,想去看一场电影。”老老实实的回答。

    “电影是下午五点才开场啊?”我尽力使说话的声音像平常一样,但是心里在想,这孩子八成是不正常。

    “所以我早晨就出发了。”他很害羞的挪了一下身子。“你,预备走一天的路,就为着去看一场电影?”这真是不可思议的事。

    “我们今天放假。”

    “军车不送你?”

    “报名晚了,车子坐不下。”

    “所以你走路去?”我望着没有尽头的长路,心里不知如何的掠过一丝波澜。

    静默了好一会,两人没有什么话说。

    “来服兵役的?”

    “是!”

    “还愉快吗?”

    “很好,游骑兵种,长年住帐篷,总在换营地,就是水少了些。”

    我特意再看了他保持得那么整洁的外出服,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对他,一定舍不得把这套衣服拿出来穿的吧!

    到了镇上,他满脸溢不住的欢乐显然的流露出来,到底是年轻的孩子。

    下了车,严肃而稚气的对我拍一下行了一小军礼,我点点头,快快的把车开走了。

    总也忘不掉他那双白手套,这个大孩子,终年在不见人烟的萧条的大漠里过着日子,对于他,到这个破落得一无所有的小镇上来看场电影,竟是他目前一段生命里无法再盛大的事情了。

    开车回去时,我的心无由的抽痛了一下,这个人,他触到了我心里一块不常去触动的地方,他的年纪,跟我远方的弟弟大概差不多吧!弟弟也在服兵役。我几乎沉湎在一个真实的时光里,呆了一刹,这才甩了一下头发,用力踩油门,让车子冲回家去。

    荷西虽然常常说我多管闲事,其实他只是嘴硬,他独自开车上下班时,一样也会把路上的人捡上车去。

    我想,在偏僻的地区行车,看见路旁跋涉艰难的人如蜗牛似的在烈日下步行着,不予理会是办不到的事。“今天好倒霉,这些老头子真是凶猛。”荷西一路嚷着进屋来。

    “路上捡了三个老沙哈拉威,一路忍着他们的体臭几乎快闷昏了,到了他们要下车的地方,他们讲了一句阿拉伯话,我根本不知道是在对我讲,还是一直开,你知道他们把我怎么了?坐在我后面的那个老头子,急得脱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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