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不语。

    笔者问她母亲：

    quot;你女儿做的事，你知道吗？quot;

    quot;我不知道。她是挺孝顺的，很乖的，经常拿钱回家，很爱护弟妹，每次回家都带了一大堆东西送他们，我以为她有一份好工作，哪里知道……quot;

    她母亲的眼眶都湿了。

    quot;送过多少钱回家？quot;

    quot;上个月给我二万多块。quot;

    quot;你不问她做什么事吗？quot;

    quot;她说在餐厅工作，有薪水、奖金、小费，待遇很好。quot;

    quot;哪有这回事！quot;

    其实倩倩这样的身世和家庭并没有突出，这种身世、这种家庭，在她住的九份一带，是太普遍了。

    追溯历史，我们知道在荷兰、明郑时期，就发现基隆金瓜石、九份一带产金矿，曾传说这样一个故事：

    自古以来，原住民族--现在的山胞--就守护春金山、金河（基隆河上流），他们不敢随意捡拾、开采，怕惊动山神、河伯。后来日本人、荷兰人、郑氏手下都先后去开采，他们阻止不了，只有任由他去了，结果，日本人被荷兰人赶出台湾，荷兰人被郑成功赶出台湾，而郑成功最后也覆亡了。一个阅历深的quot;老番quot;慨叹他说：这些人的quot;逃quot;和quot;亡quot;，都是因为滥采金矿，触怒神明的报应（事载《诸罗县志》）。这是姑妄言之，姑妄听之的神话。

    quot;人为金亡quot;，这是事实。台湾在五十年代初期，在金爪石、九份一带也发生quot;采金热quot;，吸引着成千成万的独身汉前来淘金，鼎盛时，在荒山野外居然有三四家影剧院和四十余家quot;风月茶室quot;；群莺毕集，也往这些独身汉身上淘金来了。目前在那片郁山峦中，还遗留着红瓦绿椽、断垣残壁，足以证明这座小山城有过一段繁荣史。但曾几何时，那些年轻力壮的矿工们，一个接一个地在quot;矿工医院quot;躺下来，然后撒手西归了，都才不过四五十岁的中年人罢了。原来，长期在矿坑工作，呼吸含有矽质的污浊空气，日后就会得到一种叫quot;矽肺quot;的病，患者感到胸口闷痛，呼吸困难，四肢乏力，很少挨得过五十大关的。或许山区生活无聊，矿工太太们都以生儿育女为乐趣，生育率特别高，一家有五六个黄口小孩是毫不稀奇的。结果，在矿工先生纷纷谢世之后，整个山区就渐渐呈现了孤儿寡妇哀哀无告的惨况。

    倩倩这个孤儿，不过是当中的一个而已！

    笔者常到矿区走动，认识当地派出所的一位管区警员，谈到居民的生活，他不住地摇头，他说当地十六到二十六之间的姑娘，因为父亲早故，迫于生计，十之八九都沦落风尘，整个山区到处有quot;赚吃查某quot;。听来叫人心酸哪！有一次《联合报》登出一条地方消息，说有位当地少女投书给县长邵恩新，新闻标题依稀记得是这样的：quot;少女投书县长，诉说九份惨况，多数少女因贫堕落为娼quot;；这证明当地警察先生没造谣。

    这样，倩倩这位雏妓，又不过当中的一个而已。

    倩倩的表演生涯怎么开始的呢？

    quot;我的邻居很多人干这一行的，跟她们一起，就会了。quot;

    quot;邻里的人不会瞧不起你们吗？quot;

    quot;没有女儿赚钱的人，才会被瞧不起；有了钱，只会叫人羡慕。quot;

    quot;你是说，大家都羡慕你们干这一行吗？quot;

    quot;不！是羡慕有钱。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