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钟到了。

    邱吉尔(instonI．S．C;酒店关门时，我就走。1 1eave w;我在她耳边轻轻说。

    叶葇点点头。quot;蛋糕留一半给我们的朋友们，quot;她说。quot;好不好?quot;

    quot;你真好，你就切一半下来吧。要切得齐，就像市政府切你家的房子一样。quot;

    quot;我可能切不齐，我不是政府。quot;

    quot;切不齐也没关系，反正大的一块留给第二个政府。quot;

    quot;你总是分大的一块吗?quot;

    quot;是啊，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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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点钟后的台北，车已经不多了。我们从仁爱路转到敦化南路，先在面包店买了一些咖啡等食品，就上车转到敦化北路、民权东路，快到了圆山饭店山脚，我忽然提议：quot;既然路过这里，去圆山走走吧。quot;叶葇说：quot;好的。你喜欢这里吗?quot;我说：quot;这里是台北最讨人喜欢的地方，但却有着最讨厌的一群人。quot;说了不久，就到了山顶，我把车沿山边停下，台北的夜景，露了出来。

    圆山虽然一点也不高，但是看起台北夜景来，倒也有气象一新的迥异。这种迥异，一上山就立刻显出来了，它使你立刻感到你已不在台北，虽然事实上，你还在台北，我满喜欢这种立刻脱离台北的错觉。尤其上山前经过quot;太原五百完人quot;招魂家，宫殿式建筑的阴影，更增加quot;了你立刻坠入quot;时光隧道quot;的气氛。quot;太原五百完人quot;是国民党在大陆撤退前的一批死难者，但他们不是国民党嫡系，而是阎锡山的人。他们在山西太原，在城陷以前，自知逃不掉，共产党也不会饶过他们，乃在太原城中最高的山头死守、其中有的还强掳城中美女一起世纪末，最后一起死了。国民党嫡系精于逃难，死难非其所长，以致烈士缺货，缺货之下，就只好挖阎锡山的死人来充数，一网兜收，唤做quot;太原五百完人quot;。我小时候，曾在太原这山头玩过，那时太原正被日本鬼子占领，quot;太原五百完人quot;并未为死守国土做完人，做完人显然是以后quot;想通了quot;才做的。如今他们魂兮归来，从太原最高山头到台北最高山头了，我也幸逢其会，也从太原而台北，恍惚之间，我好像是一个大历史的小证人，冷眼看尽国民党的洋相。我每次路过圆山，在坠入quot;时光隧道quot;之余，常常浑忘台北，反倒想起太原，为之在生死线外，别有所思一番。

    我握着叶葇的手，一起看台北的夜色，我讲了quot;太原五百完人quot;的故事给她听，最后说：quot;你看圆山上下这两座宫殿式建筑，上面的是圆山饭店，金碧辉煌，里面全是热烘烘的活人；下面是太原五百完人招魂冢，凄凉失色，里面全是冷冰冰的死鬼。多么有含义的对比!quot;

    叶葇抬头看着圆山饭店，看了一阵，她若有所失。quot;从下面看这饭店，它对人好像有点压迫感。quot;

    quot;我觉得台北大挤了，圆山饭店给我一种开阔的感觉，至少在停车上，就毫无困难，这一点使我非常喜欢它。但是，它的布尔乔亚味道、高等华人味道，真叫人讨厌，我实在不喜欢看到他们。还有，这饭店因为被皇亲国戚掌握，侍者身分都很特殊，前几个月，一些建筑界大亨在这里聚餐，有人慷慨激昂之下，不小心批评了国民党政府建筑政策，不料侍者立刻亮出派司，宣布把他们全体扣留。幸亏其中有一个三星上将之子，好说歹说，才算改以登记每人名字的方式，把人放回家。你说可怕不可怕?这才是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