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被拖出去枪毙，所以这小朋友很害怕。后来他被判感化三年。感化后一出狱，他就自杀了，听说为了一个女朋友。quot;

    quot;殉情派?quot;

    quot;殉情派。quot;

    quot;这样说来，你在十六岁时就不相信公民课本了?quot;

    quot;我不相信的历史很久，所以我不能出境，我不以为异。几年前美国大使请我去美国访问四个月，由美国国务院请客，可是这个政府不准我出境，没有走成。如今不但出不去，反倒又要进去了。我的迁徙自由是朗监狱迁徙的自由。quot;

    quot;真惨。quot;小葇惋惜的说。

    quot;真惨。quot;我补了一句。quot;不过，更惨的是朝圣者，朝圣者没有一个人洗澡的自由。quot;

    quot;你说什么?quot;

    quot;我说你我都是朝圣者。可能要一起洗。quot;

    quot;怎么可以?quot;小葇有点急了。

    quot;怎么不可以?你的困难在那里?告诉我。quot;

    quot;那多难为情，把身体给男人看。quot;

    quot;问题是你现在穿了牛仔裤，还不是给我看吗?quot;

    quot;可是看到的是牛仔裤啊。quot;

    quot;牛仔裤有用吗?你知不知道，我有一种半爱克斯光透视力?用爱克斯光看人，一看就看到骷髅一具，看得太深了；不用爱克斯光看人，又只看到衣服外表，看得又太浅了。这两种看法，一种是过，一种是不及，都不行的。只有我的半爱克斯光透视力，可以透过衣服，只看到肉体，而看不到骨头。quot;

    quot;你真有这种本领?quot;小葇紧张的看着我。

    quot;有。quot;我打量着她。

    quot;那你太可怕了!quot;她突然用柔软的手盖住我的眼睛。quot;真没想到你长了一对黄色的眼睛。那每个人在你面前，岂不都变成那样了?quot;

    quot;谁说不是啊?一般人要到天体营要到日本的公共浴池风吕屋才能看到裸体，可是我却不需要，我走到哪儿，那儿就是天体营或风吕屋。quot;

    quot;那样的话，怎么在你面前呢?我在你面前成了什么呢?quot;

    quot;成了圣灵般裸体女人。所以我说，你是圣女。quot;我抓住她的手腕，把她两手放下来。

    quot;那你先抬着头看天花板同我讲话，我们要先弄清楚。quot;

    quot;好，我拾着头讲话。quot;

    quot;圣女难道得先从身体来证明?你弄错了，要先从灵的一面来证明才对。quot;

    quot;从灵的一面来证明是一种程序上的错误。没有肉，那有灵?一定向在灵光。六世纪范缜主张神灭论，他说精神之于形体，就好像刀刃之于刀子，从没听说过刀子没有了还有刀刃的，怎可能形体不见了还有精神呢?这才是正确的；十八世纪莱布尼兹(Leibniz)在单子论(Monadologia)里说没有肉就没有灵，但上帝不在此限。他说得也对，但但得不好。他忘了看米开朗基罗(Mic;

    quot;所以，你就先从皮肉着眼。quot;

    quot;一点不错。quot;

    quot;这算不算皮肉之见?quot;

    quot;不算，这样的皮肉之见才是真皮肉之见。quot;

    quot;但是，撇开米开朗基罗的上帝造型不谈，上帝恐怕还是以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