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我出生后死了母亲,十岁时候死了父亲,像极了孤儿。跟我最亲的是外婆,我由外婆带大。我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姊妹,严格的说,我也没有家。中学以前,以外婆家为家,念大学后,就住在宿舍里,以宿舍为家。外婆老了,跟大阿姨住了,房子不大,大阿姨小孩也大了,我也大了,很不方便,念大学后,我就变得有点无家可归,几乎变成《流浪一匹狼》了。quot;
quot;想不到你这么可怜!quot;我坐过去,拍拍她的肩。quot;可是,看你的样子,充满了青春、乐观、独立和朝气,一点都没有消沉的样子,你不是流浪一匹狼,你像是车臣那种理想主义者,是骄傲的狼。quot;
quot;和你一样。quot;
quot;和我一样。不过,你比我情况好一点,你没有重温的旧梦,你的梦,都是新的。quot;
她转过头来,望着我,笑了一下。quot;还是检查检查你的旧梦吧,你的诗呢,来,轮到你朗诵了。quot;
quot;好的,诗人万劫就自我朗诵了。
已忘了那多情的日子,
也忘了悲秋伤春。
记不起迷茫的旧梦,
暖不了冷了的心。
烫热杯中的醇酒,
这已是子夜时分,
旧梦在酒后一闪,
分不清是幼是真。
容易的是往事浮现,
容易的是醉眼硫酸,
客易的是引来旧梦,
难的是旧梦重温。quot;
朗诵完了,看她从失神转回来。quot;朗诵比赛到此结束。quot;我说。quot;陈壁君第一名,万劫第二名。quot;
她笑了一下,神秘的笑了一下。quot;万先生,您的两首诗都写得很深沉,写得像一个有点失意的老去的文人的语气,可是事实上,你明明是无病呻吟,因为你本人一点也看不出来有忧郁的气质,你也充满了乐观、独立、朝气,只是青春少了一点。quot;
quot;少了青春,其实就是忧郁的开始。纪元前六世纪,大运动家密罗(Milo)年老的时候,一天看到操场上的年轻健儿大展身手,他竞忍不住望着自己老化的身体大哭,他感叹、他不服气、他终于不自量力,狂劈橡木而死。我想,他一定死得很忧郁。quot;
quot;你说的也没错。可是,你的健康这么好,再等二十年再劈橡木不迟。quot;
quot;多谢打气。可是,我宁愿不看二十年后的橡木长什么样子,我宁愿看眼前二十年的漂亮可爱大学女生长什么样子,即使我提前死掉。quot;
quot;对了,这就是万劫先生的作风啊!这样才像你,把那两首假装喝酒的假诗烧掉吧。走出去,继续去做一匹骄傲的狼。quot;她说着,兴高采烈起来了。quot;你我都去做骄傲的狼,谁都不许孤独一匹狼!quot;
quot;对!陈壁君说得对!谁都不许孤独一匹狼,快念一首诗给我们听,那诗是鲁拜集中后面的一首。quot;我快速从架上抓出quot;鲁拜集quot;。quot;好,你来朗诵这首,这首十一、十二世纪的波斯诗人杰作。
她接过书去,朗诵起来。
Ah him conspire
to grasp tire,
ould not er it to bits—and then
Re一mould it nearer to t’s Desire!
我鼓了掌。她说:quot;这是英译。也要为中译鼓一下掌呀,来,万先生,请你立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