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城市的罪恶(2)
“漂亮。真漂亮。”藤条啧啧称赞。
“啊,什么样的人住里面呢?”马蒂轻轻说。
“有钱人哪。”小叶说。
在山顶一个斜缓的山坡上,藤条的车与吉儿相会,他们在穿着华美制服的车童指挥下,将车停在花木扶疏的典雅停车坪上。
下了车,他们五人会合。马蒂竟然清醒了,现在只觉得口渴。他们面前,又是一座城堡,正确地说,是一座像城堡一样的大门,门前有欧式的希腊神雕塑,门两旁是向左右拓展的壮丽城墙。门前车马繁忙,衣香鬓影,穿着燕尾服的雍容服侍者穿梭不停。
这是一座台北最昂贵的私人俱乐部,他们五人的身份累加起来也不一定足够涉足其中的美丽梦境。马蒂随着其他人走到门前不远的花台边,大家都席地而坐了,不顾那些华美贵人的侧目,五个人相顾含着调侃,都坐着。
一个看来极稳重的中年服侍者走过来,很礼貌地颔首微笑:“对不起,这里只有会员才能进来。”他的口音有些微的广东腔。
“我们是贵会员请来的客人。”吉儿说。
“喔,请问哪位呢?”
“岢海安。我们要在这里等他。”
“喔。是的。岢先生。那么你们是否到候宾室等着?”
“谢谢了,我们觉得这里挺好。”
中年服侍者困惑了,他思考片刻,恢复了从容,颔首作礼:“那么如果有需要,请务必告诉我。”
中年服侍者先倒退而行两步,才转身走开去。
这里是左近最高的山丘了,夜里凉风袭人,五个人就这样坐着。吉儿与素园抱膝抽烟,小叶跳上花台跷着脚哼歌,藤条干脆仰天躺下看星星,大家都很自在,旁若无人。
马蒂渐渐了解这群朋友为什么可以在百忙之中,常常到伤心咖啡店相聚。像这样不顾旁人的聚地等候,太过风格,像是进入法国的新浪潮电影中,真实生活里的拘束抛之如过眼云烟,开始面对生命中的脱轨之必要,浪漫之必要……她抱紧双膝,靠着小叶,觉得很快乐。
“海安他,会不会来呢?”马蒂问。
“谁知道?”吉儿仰头吐烟圈。
“吉儿说,岢大哥是职业的缺席者。”小叶说。
这么说大家并不在乎海安来不来了?马蒂有一点失望,她倒是希望进这俱乐部看看。
远远的山的那一边,路的尽头有一些骚动,像是闷雷一样的轰然声响渐渐靠近,俱乐部门口等待进入的宾客们都转头翘望。来了!一群重型机车像奔马一般声势惊人地驶近,一共有七辆,都是海安的那种真正重型机车,车上的人都是嚣张的飞仔打扮,海安在他们之间,跟其他人一样,海安也绑着头巾。
七辆车驶到马蒂他们眼前,纷纷下车。马蒂随吉儿他们站起来,只见海安与其他骑士把臂说着话,海安裸着的臂上那个刺青,在花园的探照灯里斑斓得醒目。马蒂看清楚了,是两条蛇吐着信,交缠成螺旋状。朋克骑士们围着海安,马蒂看得出来,他们以海安为首,他们都眷恋海安。一个高大且俊美得出众的飞仔在海安耳畔说了句话,马蒂清清楚楚看见他吻了海安的耳垂,骑士们都上了车轰隆离去。
海安两臂各搭着吉儿与小叶,大家朝俱乐部门口走去。还未到门口,那中年服侍者已匆匆迎向前,表情失去了原有的稳重。他的背后门口处伫立了几位衣着高贵的会员。
“晚安,岢先生,晚安。”服侍者说。
“晚安。阿Paul。”
“岢先生您,”阿Paul的表情很艰难,“我们讨论过的,您不能穿这样进去。”
阿Paul的不安具有十足理由。海安的上半身穿着一件短背心,裸露着半个胸膛,胸前绕着粗铜项链,肚脐隐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