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发行政处处长
房换成平房的……我们管这摊事的,说实话,确有以权谋私的角色;不过,也是实话——我们搞所谓的倒换,主要还是为本单位着想。比如说,这回一共分给了咱们统建房28个单元、1132平米,除去可以倒的旧房不算,按说可以安排28户人住;可是我不能就这么着死板地安排,比如说,给你们家,我就不能安排成一个三大间的单元,而要安排成两个两大间的单元,这样,我手里的房子就不够分了。也不光是你家,这类需要变通的例子还有,比如有的该分房子的人家,婆媳实在不合,我要尽心为他们服务,就该把一个两大间的单元,尽量换成两个独间的单元,于是乎我就要同别的单位的同行联系——我不去联络他们也会主动找上门来,我们之间——往往也不是双边,而是三边、四边,半公开地进行倒换;倒换的结果,比如这回我手里的状况,就挺让人满意,凡该安排住房的我全安排了,还多出两套来——怎么多出来的?自然是因为我卡掉了一些住户的米数,不过那米数极其有限,也就一二平米,三四平米而已,但我积少成多的结果,便多出了两个单元来;少了米数的住户也许还得到了另外的好处,比如阳台大,层次好,采光足……你说我坑害了谁呢?我完完全全是一片好心!……”
张奇林怀疑地问:“你这个好心我还不完全明白,那洛玑山跟咱们单位毫无关系,你怎么能让他住进一套呢?这总是违反原则的吧?”
傅善读起劲地掀动着嘴唇,振振有词地说:“那洛玑山不过是借住,我并没有给他住房证,算不上违反了什么原则。咱们给他提供方便,他给咱们帮忙,这实际上是一种协作嘛……”
张奇林大惑不解:“协作?一个单位和一个私人协作?”
傅善读只觉得张奇林迂腐无知,他不禁调侃地说:“你这个官僚主义者!‘不知有汉,无论魏晋’!刚才说了,咱们局的住房,一靠统建统分,一靠自盖自分。盖房子你当跟搭积木那么容易?地皮问题,设计问题,材料问题,施工力量问题……头疼的事多了!你以为那洛玑山不过是有几管毛笔的等闲人物?咱们局这回盖宿舍楼的水暖设备,要没洛玑山帮忙,能那么顺当地到手吗?”
张奇林觉得傅善读越说越像“天方夜谭”,不禁问道:“他还兼营水暖设备公司?”
傅善读笑了:“你真能开玩笑!他自然只会画那么两笔画儿!可现在哪个宾馆、招待所不想要他的画儿?都抢着请他去画,房子没盖起来,要多大的画儿,挂在什么部位,早都跟他订好了……所以他能替咱们说情,从宾馆工地匀出点过剩的水暖设备来。咱们欠了人家的情,借套富余的单元给他用用,还不应该吗?……”见张奇林仍然瞪着眼睛,傅善读又补充说:“你放心,这里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干不净的事情。那水暖设备都是按官价转让、接收的,手续完备,洛玑山从中没拿一分钱的‘回扣’。”
张奇林仍对洛玑山反感:“他自得一套住房,还不算拿‘回扣’吗?而且人家说他像这样的住房已经弄到了三套,也太贪得无厌了!”
傅善读却不以为然:“他的情况我太清楚了。别看他名声在外,他那个单位可根本不拿他当回事儿,说他年轻,资历浅,还不够照顾的份儿,分给他的住房,就是那么个又小又窄的单元。他上有老,下有小,家里根本摆不开画案,他也是逼得没有办法,才这么弄了三个单元——你以为是什么大三间的单元?三处我都去过,一处在塔式楼的第15层,是个独间的,他当了画室,他说他不能总是到宾馆里去画订货,他想静下心来搞一点真正的创作,所以得有个自己的画室;再一处是个半地下室,他安排他老母和女儿住,以减少自家的拥挤;第三处就是我借给他的,也不过是个两间的单元,他布置出来会会客,藏一点书和美术资料,如此而已。说实在的,以他现在的这个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