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却的纪念(1)
家则是出于对于火的着迷,火的诱惑才计算如何使火在人类的控制之下。没有一个真正义意上的数学家不对火着迷的。小侉子是我的火,我也是小侉子的火,我不玩火谁玩火?我不玩火谁又能玩火?我玩火是我的幸运,我的造化,我的能力!所以,被关进牢房中的江远澜天真得近乎无耻地对看守说:“我只要大米饭和盐”时,被看守狠狠扇了两个耳光。
那一刻,江远澜开始清醒,不仅仅只是被一只阴谋之手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证据是他口鼻中流出的鲜血和又烫又胀疼得不敢去摸的双颊。不仅仅是。他预感到事情不妙,他朝比他手中的演算本还要窄的牢门上的小窗口大叫道:“我要见包芬芳!我要见包芬芳!”
在喜城,喜城县中学数学教师江远澜也是班主任强奸本班同学唐小丫的消息忽如一夜寒风,传遍了喜城四大街,八小巷,七十二条面面巷之后,才传到了地教育局降职到县教育局当局长的郭局长的耳朵里和喜城中学贾校长的耳朵里,更准确地说是被包局长请到了县公安局的那一刻。
乍而听到的消息让郭局长“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开什么国际玩笑,江远澜若真的有这号能耐,也不会成为喜城中学的光棍排头羊了!我情愿让你相信我是强奸罪犯。敬请尊贵的伟大的、英明的包局长您甭相信江远澜是强奸罪犯,他笨得连绵羊和山羊都分不开呢!
贾校长在郭局长说话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斜瞟了郭局长好几眼,好像郭局长和江远澜是一丘之貉似的。这两年来,他对麇集到此的各路知识分子精英算是领教够了。表面上,他们是一群享有流放恶名的流放犯,是臭不可闻的老九,但实际上他们比叫化鸡还要飘香四溢,飘香四季!他们比喜城满山遍野最具毁灭植被、庄稼的白草还要耐旱,耐寒,耐碱,耐风沙,他们的神情中总有一种在百老汇上演歌剧的兴奋,哪怕迎来的是死亡的厄运。他们动辄就死的行为比病毒还善于传播,但是却从来没有人恐惧,个个都是视死如归的模样。他们教学的随心所欲,即兴发挥,俨然手里拿着联合国与上帝同意的教材,他们觉得他们教得是那样光荣,他们觉得他们上讲台授课一如进洞房一样喜悦动容。景致可以教两年的1234567,别的什么都不教,还说唱好这七个音至少需要五年以上的时间。郝老师的生物课几乎都是在野外上的,连一句“孢子囊破孢子而出”都要求同学们去看母羊生羔,在更高的层面上理解细胞的本质。康、韦等老师的语文课更是荒唐,动不动就上城墙,去湖畔、河边上,光“登高望远”的作文就布置了不下十次,好像牢犯写的交待材料一次次不过关地重写。这个江远澜更是头疼中的头疼,有两个月的时间,他每天都能收到江远澜的一封信,信中道:
尊敬的贾校长:
请允许我告诉您,在颇具世界声望的美国数学会1903年10月举行的会议日程上,列有数学家F種房贫(Frederick Neleon稢ole)提交的一篇论文,它的题目极为平凡:“关于大数的因子分解”。据悉,轮到他讲演时,科尔走到黑板前,一言未发地作起2的幂次的演算,直至2的67次幂,然后从所得结果中减去1;他沉默无言地走到黑板的空白处,又将下述两数相乘:
193707721和761838257287
两次演算的答案是一样的,然后他还是未吐一字坐回到座位上,这时,全场听众站起来为他热烈鼓掌,这在美国数学会开会的历史上是绝无仅有的一次。据已逝公元前322年的亚里士多德托梦相告:科尔所做的(用了他20年来所有周末周日周一的下午)就是寻找梅森数M67的素因子,他成功了。
既然世界上较早懂得位值制原理的地区有巴比伦、玛雅、印度和中国,那么,贾校长也应该懂得我心中的因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