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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你!下了班,我请你吃酒!quot;老先生笑了笑,离开瑞宣。
这点经过,使瑞宣满意。他没告诉老人什么,老人也没告诉他什么,而彼此心中都明白:人既然平安的出来,就无须再去罗嗦了。瑞宣看得出老先生是真心的欢喜,老人也看得出瑞宣是诚心的感激,再多说什么便是废话。这是英国人的办法,也是中国人的交友之道。
到了晌午,两个人都喝过了一杯酒之后,老人才说出心中的顾虑来;
quot;瑞宣!从你的这点事,我看出一点,一点——噢,也许是过虑,我也希望这是过虑!我看哪,有朝一日,日本人会突击英国的!quot;
quot;能吗?quot;瑞宣不敢下断语。他现在已经知道日本人是无可捉摸的。替日本人揣测什么,等于预言老鼠在夜里将作些什么。
quot;能吗?怎么不能!我打听明白了,你的被捕纯粹因为你在使馆里作事!quot;
quot;可是英国有强大的海军?quot;
quot;谁知道!希望我这是过虑!quot;老人呆呆的看着酒杯,不再说什么。
喝完了酒,老人告诉瑞宣:quot;你回家吧,我替你请半天假。下午四五点钟,我来看你,给老人们压惊!要是不麻烦的话,你给我预备点饺子好不好?quot;
瑞宣点了头。
冠晓荷特别注意祁家的事。瑞宣平日对他那样冷淡,使他没法不幸灾乐祸。同时,他以为小崔既被砍头,大概瑞宣也许会死。他知道,瑞宣若死去,祁家就非垮台不可。祁家若垮了台,便减少了他一些精神上的威胁——全胡同中,只有祁家体面,可是祁家不肯和他表示亲善。再说,祁家垮了,他就应当买过五号的房来,再租给日本人。他的左右要是都与日本人为邻,他就感到安全,倒好象是住在日本国似的了。
可是,瑞宣出来了。晓荷赶紧矫正自己。要是被日本人捉去而不敢杀,他想,瑞宣的来历一定大得很!不,他还得去巴结瑞宣。他不能因为精神上的一点压迫而得罪大有来历的人。
他时时的到门外来立着,看看祁家的动静。在五点钟左右,他看到了富善先生在五号门外叩门,他的舌头伸出来,半天收不回去。象暑天求偶的狗似的,他吐着舌头飞跑进去:quot;所长!所长!英国人来了!quot;
quot;什么?quot;大赤包惊异的问。
quot;英国人!上五号去了!quot;
quot;真的?quot;大赤包一边问,一边开始想具体的办法。quot;我们是不是应当过去压惊呢?quot;
quot;当然去!马上就去,咱们也和那个老英国人套套交情!quot;晓荷急忙就要换衣服。
quot;请原谅我多嘴,所长!quot;高亦陀又来等晚饭,恭恭敬敬的对大赤包说。quot;那合适吗?这年月似乎应当抱住一头儿,不便脚踩两只船吧?到祁家去,倘若被暗探看见,报告上去,总……所长你说是不是?quot;
晓荷不加思索的点了头。quot;亦陀你想的对!你真有思想!quot;大赤包想了想:quot;你的话也有理。不过,作大事的人都得八面玲珑。方面越多,关系越多,才能在任何地方,任何时候,都吃得开!我近来总算能接近些个大人物了,你看,他们说中央政府不好吗?不!他们说南京政府不好吗?不!他们说英美或德意不好吗?不!要不怎么成为大人物呢,人家对谁都留着活口儿,对谁都不即不离的。因此,无论谁上台,都有他们的饭吃,他们永远是大人物!亦陀,你还有点所见者小!quot;
quot;就是!就是!quot;晓荷赶快的说:quot;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