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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咧了一下嘴。
quot;跟谁结婚?quot;大赤包极沉着的问。
晓荷的心差点儿从口中跳了出来!
quot;跟谁?quot;空山的脊背挺了起来,身子好象忽然长出来一尺多。quot;跟招弟呀!还有错儿吗?quot;
quot;是有点错儿!quot;大赤包的脸带出点挑战的笑来。quot;告诉你,空山,拣干脆的说,你引诱了招弟,我还没惩治你呢!结婚,休想!两个山字落在一块儿,你请出!quot;
晓荷的脸白了,搭讪着往屋门那溜儿凑,准备着到必要时好往外跑。
可是,空山并没发怒;流氓也有流氓的涵养。他向随从一挤眼。随从凑过去,立在李空山的身旁。
大赤包冷笑了一下:quot;空山,别的我都怕,就是不怕手枪!手枪办不了事!你已经不是特高科的科长了,横是不敢再拿人!quot;
quot;不过,弄十几个盒子来还不费事,死马也比狗大点!quot;空山慢慢的说。
quot;论打手,我也会调十几二十个来;打起来,不定谁头朝下呢!你要是想和平了结呢,自然我也没有打架的瘾。quot;
quot;是,和平了结好!quot;晓荷给太太的话加上个尾巴。大赤包瞪了晓荷一眼,而后把眼中的余威送给空山:quot;我虽是个老娘们,办事可喜欢麻利,脆!婚事不许再提,礼物你拿走,我再送你二百块钱,从此咱们一刀两断,谁也别麻烦谁。你愿意上这儿来呢,咱们是朋友,热茶香烟少不了你的。你不愿意再来呢,我也不下帖子请你去。怎样?说干脆的!quot;
quot;二百块?一个老婆就值那么点钱?quot;李空山笑了一下,又缩了缩脖子。他现在需要钱。在他的算盘上,他这样的算计:白玩了一位小姐,而还拿点钱,这是不错的买卖。即使他没把招弟弄到手,可是在他的一部玩弄女人的历史里,到底是因此而增多了光荣的一页呀。况且,结婚是麻烦的事,谁有工夫伺候着太太呢。再说,他在社会上向来是横行无阻,只要他的手向口袋里一伸,人们便跪下,哪怕口袋里装着一个小木橛子呢。今天,他碰上了不怕他的人。他必须避免硬碰,而只想不卑不亢的多捞几个钱。他不懂什么是屈辱,他只知道quot;混quot;。
quot;再添一百,quot;大赤包拍出三百块钱来。quot;行呢,拿走!不行,拉倒!quot;
李空山哈哈的笑起来,quot;你真有两下子,老丈母娘!quot;这样占了大赤包一个便宜,他觉得应当赶紧下台;等到再作了官的时候,再和冠家重新算账。披上大衣,他把桌上的钱抓起来,随便的塞在口袋里。随从拿起来那些礼物。主仆二人吊儿啷当的走了出去。
quot;所长!quot;晓荷亲热的叫。quot;你真行,佩服!佩服!quot;quot;哼!要交给你办,你还不白白的把女儿给了他?他一高兴,要不把女儿卖了才怪!quot;
晓荷听了,轻颤了一下;真的,女儿若真被人家给卖了,他还怎么见人呢!
招弟,只穿着件细毛线的红背心,外披一件大衣,跑了过来。进了屋门,嘴唇连串的响着:quot;不噜……!quot;而后跳了两三步,quot;喝,好冷!quot;
quot;你这孩子,等冻着呢!quot;大赤包假装生气的说。quot;快伸上袖子!quot;
招弟把大衣穿好,手插在口袋中,挨近了妈妈,问:quot;他走啦?quot;
quot;不走,还死在这儿?quot;
quot;那件事他不提啦?qu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