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对！quot;

    quot;办完这件事，我赶紧就认真的去筹备那个旅馆。希望一开春就能开张。开了张，生意绝不会很坏。烟，赌，娼，舞，集聚一堂，还是个创举！创举！生意好，咱们日进斗金，可就什么也不怕了！quot;

    大赤包又点了点头。

    quot;所长，好不好先支给我一点资本呢？假若手里方便的话。现在买什么都得现款，要不然的话，咱们满可以专凭两片子嘴皮就都置备齐全了。quot;

    quot;要多少呢？quot;

    亦陀假装了的想了想，才说：quot;总得先拿十万八万的吧？先别多给我，万一有个失闪，我对不起人！亲是亲，财是财！quot;quot;先拿八万吧？quot;大赤包信任高亦陀，但是也多少留了点神。她不能不给他钱，她不是摸摸屁股，咂咂手指头①的人。再说，亦陀是她的功臣。专以制造暗娼一项事业来说，他给她就弄来不止八万。对功臣不放心，显然不是作大事业，发大财的，道理与气派。可是，她也不敢一下子就交给他十万二十万。她须在大方之中还留个心眼。她给了他一张支票。亦陀把支票带好，奔了四号来。

    孙七喝了酒，看明白了进来的是亦陀，他马上冒了火。他本是嘴强身子弱，敢拌嘴不敢打架的人；今天他可是要动手。他带了酒，他是大媒，而亦陀又是象个瘦小鸡子似的烟鬼，所以他不再考虑什么，而只想砸亦陀一顿拳头。

    李四爷一把抓住了孙七，quot;等等，看他说什么！quot;亦陀向长顺与马老太太道了喜，而后凑过李四爷这边来，低声的对老人说：

    quot;都放心！一点事没有！我是你们的朋友。她，那个大娘们，quot;他向三号指了指，quot;才是你们的仇人。我不再吃她的饭，也犯不上再替她挨骂！这不是？quot;他掏出那个小本子来，quot;当着大家，看！quot;他三把两把将小本子撕了个粉碎，扔在地上。撕完，他对大家普遍的笑了笑。而后，他拿起一杯酒，一扬脖灌了下去：quot;长顺，恭贺白头到老！别再恨我，我不过给人家跑跑腿；坏心眼，我连一点也没有！请坐了，诸位！咱们再会！quot;说完，他扬着绿脸，摔着长袖口，大模大样的走出去。

    他一直奔了前门去，在西交民巷兑了支票，然后到车站买了一张二等的天津车票。quot;在天津先玩几天，然后到南京去卖卖草药也好！在北平恐怕吃不住了！quot;他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