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绳结那么一抽,石二矮子疼得嗷嗷叫的被放下地来了;石二矮子没命的翘起脑袋,等那人来挑开绳结,那人把帽沿压在鼻梁上,怀里摘出一把攮子,大步跨将过来,并不忙着挑开绳结,却先伸腿一拨,把石二矮子拨得仰脸朝上;那人把攮子反拢着跪下来说:“二哥,你就安稳些,替我留在这……儿……罢。”攮子猛然朝上举起,石二矮子突然迸出话来叫:“大……大……狗熊!原来扒……灰匠就是你呀?!”
“嘘……”那把将要落下来的攮子顿住了,大狗熊使攮子压着嘴唇:“矮鬼!我的儿,你怎么这般狼狈法儿?!你要不喊这一声,只怕你如今已进了鬼门关啦!”
“你快些松开我,”石二矮子求告说:“我手脚全叫吊肿了,成了捆蹄啦!”
“要命你就甭嚷嚷,”大狗熊说:“你这个屁漏筒子,那壶酒约摸全叫你喝光了,瞧你浑身这股酒味!”
石二矮子苦着脸吱了吱牙:“到它妈这种辰光,你还开什么穷心?!老子岂止喝光了酒,连酒壶也给啃扁了——我它妈脑袋上可没长牙呀!”
大狗熊使攮子挑断了石二矮子的绳结,悄声说:“这幸亏凑着夜晚,混水里头好摸鱼;四判官这回卷万家楼,可把此地各伙散匪全捻成股儿来的,这帮跟那伙,对面不啃西瓜皮,要不然,咱们俩还想留住这张人皮?……这儿呆不得,要想活命,就得赶快走,找八爷去。”
“我不成了!”石二矮子吱牙咧嘴的:“我连爬全爬不得,我这手脚,像万针挑的一样麻法!”
“我背着你!”大狗熊说:“我们打那边的黑巷里摸过去,再晚了,只怕关八爷真叫他们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