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说:“我知道你们不相信,但确实是真的。”
“我想知道那条鱼说的是什么。”会长说。
“它快死了,所以……说话声音很轻。老人俯身把耳朵贴在鱼的嘴唇上……”
“鱼没有嘴唇!”我说。
“是啊,贴到鱼的……不管怎么叫,”南瓜接着说,“嘴边。鱼就说:’让他们把我洗干净。我已经不想活了,那边刚死不久的鱼是我的妻子。”
“这么说鱼结婚了!”豆叶说,“它们也有夫有妻的!”
“那是战前的事,”我说,“战后他们就结不起婚了,只是游来游去找活干。”
“这是战前的事了,”南瓜说,“对,战前,那时我妈妈都还没出生呢。”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真的?”延说,“当然不是那条鱼告诉你的。”
“那条鱼当时当地就死了!我还没出生,它怎么可能告诉我?再说了,我也不懂俄语。”
“好吧,南瓜,”我说,“所以你认为会长的鱼也是会说话的?”
“我可没这么说。但它看起来很像那条说话的鱼。我就算饿死也不会吃它的。”
“如果你还没有出生,”会长说,“连你妈妈都还没有出生,你怎么知道那条鱼长得什么模样?”
“那条鱼在我老家很出名。我妈妈向我描述过它,现在我告诉您,它就像桌上那东西!”
“南瓜,感谢老天有你这种人,”会长说,“你让我们都成了十足的傻瓜。”
“好啦,我的故事完了,我就不说另一个了。如果你们谁想玩‘大骗子’,就让另外一个人开头吧。”
接着豆叶和延都讲了两个故事,南瓜被罚了一杯酒后,脑筋开始迟钝,又把延的故事给猜错了。 后来轮到我了。“这是我的第一个故事。几年前的一天晚上,歌舞伎演员阳五郎喝得烂醉,跟我说他觉得我很美。”
“这不是真的。”南瓜说,“我了解阳五郎。”
“我相信你了解。但他说我美貌。从那晚起,他时不时给我寄信,每封信的一角都粘了一根小小的黑色卷毛。”
延却坐直了身子,忿形于色,说:“说真的,这些歌舞伎演员真是讨厌!”
大家都等我讲第二个故事。游戏刚开始时,我还没想要说这个,我有点紧张,不知该不该这么说。
“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我开始说道,“一天心情非常不好,就走到白川溪边哭了起来……”
故事一开头,我就觉得自己像是越过了桌子,握住会长的手。在我看来,屋子里其他人都听不出我的话中有何异样,只有会长才会明白这个秘密。至少,我希望他明白。我觉得仿佛在和他进行一次前所未有的亲密交谈,说着说着,身上便暖和起来。我正要讲下去,又抬头看了会长一眼,希望他正愕然看着我。可是,他好像一点也没有上心。突然我一阵空虚,就像一个姑娘想在人群中摆首弄姿,却不料街上空无一人。
我知道屋里的人都等得不耐烦了,豆叶说:“嗯?下面呢?”南瓜也嘟囔了句什么,但我没听清楚。
“我另外讲个故事,”我说,“你们还记得艺伎冈尾智吗?她在战时出事故死了。许多年前,有一天她和我说起,她常常害怕会有一个很重的木头箱子掉到她头上把她砸死。而她就是这么死的。一个装满铁制零件的板条箱从架子上掉下来。”
我一直心神恍惚,这时才发现我的两个故事都是半真半假。这我倒是无所谓,因为大多数人玩这个游戏时都在骗人。我等着会长选,结果他猜阳五郎和卷毛那个故事是真的,我就宣布他猜对了。南瓜和大臣只好喝罚酒。
接下来轮到会长了。
“我担心南瓜,就讲简单点吧。如果她再喝一杯,我想她就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