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对她作过暗示。我屡次想明白地对她表示我的爱情，却总没有勇气。而且似乎早一点。quot;

    quot;你现在还等着什么呢？你的年纪不小了，也该拿出一点勇气来。quot;陈真忍不住笑起来，quot;光是暗示有什么用处？无论如何总免不掉有明白表示的那一天。你不要把好机会白白错过。我劝你还是马上去进行，不要再迟疑了。quot;

    quot;进行倒是应该的，quot;周如水微笑地自语着。但是他又在沉吟了。quot;进行了又有什么结果呢？quot;这是在问他自己。

    quot;有什么结果？quot;陈真又笑了，quot;不是成功，就是失败。quot;接着他又加上一句：quot;我看你很有成功的可能。quot;

    在陈真看来，周如水的成功是很有把握的。而且他相信这成功的预言一定会给周如水带来更大的勇气。谁知道事实上恰恰相反。说到成功，便是更加接近现实，接近现实就是要从思想的范围走入行动的领域，这就是要下一个最后的决定，无法再迟疑了。像周如水这样的人是不能够如此轻易决定的。他又犹豫起来了。他觉得这犹豫是很有理由的，因为在轻率的决定之后，她就会正式地走进他的生活里来，他便不得不改变他的生活方式，而和她共同过那未知的新的生活。

    过新的生活是需要着新的勇气的。他自己究竟有没有这勇气，他现在确实没有把握。而且他还不曾把自己的身世真实地告诉她，在平时谈话之际，他只暗示地对她表示他没有结过婚。

    他这样做，并不是存心欺骗她。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他想也许是因为自己希望事实应该是这样，于是在不知不觉间就把梦想当作了现实。但是如今要同她结婚，便不能够再对她隐瞒了。在两个共同生活的男女中间是不能够有秘密存在的，那么他应该先把这个真相告诉她，应该马上告诉她。要承认自己以前说了谎，他没有这样的勇气。而且她知道了真相以后的态度怎样，他此时也想象不到。她也许会因此怀恨他，鄙视他。他不能够忍受这个打击。总之，想来想去，顾虑愈多，归根结蒂，还是quot;没有勇气quot;四个字，他似乎感到绝望了。

    quot;成功？不见得吧，quot;他畏怯地、怀疑地说，quot;她要是知道我家里有妻子——quot;quot;有妻子，这有什么关系呢？quot;陈真抢着说，打断了他的话。quot;只要她真正爱你。况且你实际上可以说是跟家里的妻子完全没有关系。quot;

    quot;你想一个少女肯嫁给一个有妻子的男人吗？quot;

    quot;要是她爱你的话，还有什么肯不肯？quot;

    quot;但是我以前并不曾对她说过真话。quot;

    quot;那么现在告诉她好了。quot;

    quot;她也许会恨我，怨我。quot;周如水变得更胆怯了。

    quot;那么你就请她原谅你，要是她连这个也不能谅解，那么就索性拉倒也痛快。quot;陈真已经不能忍耐了，但是他还努力压住烦躁说了以上的话，他希望周如水的思想不会再有什么变化。

    quot;我想她未必肯原谅我，既然明明知道这个，又何苦拉倒，留着现在这样的关系也是好的。况且我的问题太复杂了，一时也还无法解决。要我跟家里的妻子脱离关系，良心上也未免太过不去。所以我想还是让我慢慢地仔细斟酌一下。quot;周如水显出十分焦急、十分认真的样子，把他平日那种化小事为大事的态度完全表现出来了。过后他又沉吟地自语道：quot;但是没有她，我以后又怎样能够生活下去？这几天为了她我任何事都不能够做。quot;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