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从没有像今天这样快乐过，quot;她满意地回答说，并不坐下，就站在他的旁边，柔情地看着他。

    这样的长久的注视给了他一种暗示。他放下茶杯站起来。

    他站在她的面前。她不退后。他一把搂着她，在她的脸上、嘴上狂热地落着急雨似的吻。

    她闭了眼睛默默地受着他的接吻，像在受一次祝福似的。

    她的身子因爱情和喜悦而微微颤动。等他停止了接吻低声唤她时，她才睁开眼睛，梦幻似地问道：quot;先生，我们是在梦里么？quot;

    quot;你明明在我的怀里，为什么疑心在做梦？quot;他亲热地说，把她抱得更紧。

    quot;那么我的梦想就变为真实了，quot;她柔和地低声说。quot;先生，我从没有想到真实会是如此美丽的……比梦还美丽。我早就梦见你来了。quot;

    quot;你早就梦见我来了？quot;

    quot;是的，先生，我很早就梦见你来了。在梦里人是很自由的，很大胆的。我们会梦见许多在白天里不敢想到的事情。先生，你以为我为着一个男人缠黑纱而梦见另一个男人，这是不应该的吗？其实我同他结婚以后我就梦见过你了。我为他缠了一年多的黑纱，直到那天在墓地上遇见你，我回家才把黑纱去掉……先生，你以为这是不应该的吗？quot;

    quot;智君，为什么还提那些过去的事情？对于你，我决不会有苛刻的话，决不会有责备的心思。纯洁的爱情是要超过一切的。现在像你这样的女子是不多的。你才是我所追求的女性。quot;

    quot;先生，我很早就梦见你来了。我知道你会来的，你会来拯救我的。我等了你这许久。你果然来了。你来了以后我过去的一切痛苦都消散了。这真正像一场梦，一场美丽的梦……爱情是很美丽的，比梦还更美丽……我只希望它长久继续下去，不要像梦那样短，因为美丽的梦是最短的。quot;

    quot;爱情是不死的，它比什么都长久。智君，你不要担心。我们的爱情是不会死的。你叫我等得好苦。你为什么不早来？一定要在我经历了那许多痛苦以后……但是你终于来了。我纵然受了那许多苦，现在也由你来给我报偿了……我觉得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quot;quot;我也是……quot;但是两个人都掉下了眼泪。

    quot;啊，我忘了一件事情。张太太，就是我的那个朋友，她想见你，要我给她介绍。我下去看看她回来没有？quot;她忽然挣开他的怀抱，就要往楼下走。

    quot;智君，你的眼睛还是湿的。你这样下去，不怕她看见会笑你吗？你过来，让我给你把眼泪揩干净，quot;他低声唤她道。

    她果然走过去，让他用手帕替她揩眼泪。他一面揩，一面问道：quot;你那位朋友是什么样的人？她并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见我？我不愿意见那种新式的官太太。quot;

    quot;她自然不会认识你，所以才要我来介绍。她听见我说起你，我把你的姓名和我知道关于你的事情都告诉了她。她说虽然不认识你，却很想和你见面。她一定要我介绍。她的丈夫在Ｃ地(Ｃ地：指江苏的镇江)做官。她是我的同乡，和我们家里又有点亲戚关系。人是很好的，和普通的官太太完全不同。我想你也会喜欢见她。quot;她说到这里，不等他发表意见，就急急地下楼去了。

    过了一会她走回房来，带了点失望的神情，惋惜地说：quot;真是不巧得很。她今天下午刚刚搭火车到Ｃ地去了，是临时决定走的。quot;

    quot;这倒不要紧。我时常到这里来，等她回来时再见面吧，quot;他这样安慰她，便不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