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觉得笑得有些勉强。

    quot;好，我先去了，你们两个慢慢儿谈吧，我不打扰你们了，quot;张太太踌躇一下，下了决心地说。她的话里含得有别的意思，不过吴仁民还不能了解。他只知道这时候她心里难过，但是他不能够帮助她。

    张太太的高跟鞋的声音渐渐地消失了。她走得慢，已经下了楼梯，又回转来。她看到吴仁民的惊愕的脸色，便装出安静的样子问道：quot;吴先生，你明天早晨有空吗？我还有些话要找你谈。quot;

    quot;明天？我明天有事情，一早就要出去，quot;吴仁民慌张地回答，显然他不愿意再和她单独会面。他就这样不留情地拒绝了她。

    quot;好，等你将来有空，我们再谈吧。quot;她的眼光在他的脸上盘旋了一下，她就掉头走了。这一次她的脚步下得很快。高跟鞋的清脆的声音在房里两个人的耳边响了一会就消失了。

    吴仁民看着她的背影微微地叹了一口气。他想跑出去追她，唤她回来。但是他始终没有把脚移动一步。

    quot;她的境遇也是很不幸的。我不晓得她怎样可以忍耐了这么久，quot;熊智君在他的耳边低声说，声音里充满了同情。

    他惊醒似地回头看熊智君。他不回答她，只是默默地把头点了一下。他的脑子还被忧郁的思想压着。

    quot;她找你商量什么事情？她好像不大愉快，quot;熊智君温和地问。

    quot;一件不重要的小事情，可惜我不能够给她帮忙，quot;他受窘似地沉吟了一下，然后装出冷淡的样子回答她。

    她不再问话了。她开始在思索。这个时候疑惑又偷偷地进了她的心。她疑心他和张太太从前一定有什么关系。她又记起了那一次两人初见面的情形。她想：quot;他以前一定认识她。但是他们为什么又要这样掩饰呢？quot;她并不把她的疑惑对他表示出来。

    渐渐地他们两个都把张太太暂时忘记了。他们手拉手地坐在床沿上亲密地商量着结婚的事情。吴仁民希望这件事早些办好，熊智君自然同意。不过高志元现在住在他这里，不久就要到Ｆ地去，他必须等到这个朋友走了，才好结婚。而且他还想带着她到一个清静地方去度蜜月。但是这需要一笔款子。他们谈了好一会，最后才决定半个月内在报上刊登结婚启事。

    吴仁民陪着熊智君出去。他们在公园旁边的一家俄国饭店里吃了俄式大菜，又在公园里度过大半天的光阴。

    吴仁民回到家里，天刚刚黑，房里冷清清。他现在不再害怕寂寞。他的心里充满着希望。未来的幸福生活的幻象安慰了他。他想：先在女性的怀里休息一些时候，再以饱满的新的精力来从事工作。

    十一点钟光景高志元气咻咻地跑上楼来，一进屋就张开大嘴说：quot;今天跑累了。quot;

    quot;你干些什么事情？昨晚上又没有回来睡觉。quot;吴仁民带笑地问。

    quot;昨晚上在亚丹那里睡。我们大后天晚上上船，quot;高志元正经地说，显然他把这看做一件大事情。

    quot;大后天？这样快？quot;吴仁民惋惜地问道。

    quot;快？你还说快？我们很早就准备到Ｆ地去，已经耽搁了一个多月了，quot;高志元加重语气地说，好像他恨不得马上就动身一般。同时他摸出一叠钞票来数着。都是五元的钞票，数目似乎不少。

    这一叠钞票提醒了吴仁民的心事。他想了想，就对高志元说：quot;志元，你可以在别处给我借到一点钱吗？quot;他觉得不好意思。

    quot;你要钱用？要多少？这就够吗？quot;高志元顺手递了一张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