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你还不相信吗？quot;碧大声说。

    quot;我明白了，quot;明自语着，后来便笑了。在碧的眼里看来这笑只像苦笑，碧觉得今天明的举动有点古怪，使人不容易了解。

    quot;德华，quot;明温和地唤着，正要俯下头去对她讲话，忽然一阵脚步声打岔了他。克跑进来，一把抓住他的膀子，并不问他在这里还有没有事情，便说：quot;明，快出去，有好些工人来看你。在那边等着。你去对他们说几句话。quot;克的小脸上堆着快乐的笑，他说话说得很快，嘴里不停地喷气。明还来不及答话，接着云又跑了进来。他们两个人把明拥起走了。克还回过头对影笑了笑，说：quot;影，你也出来看看。quot;

    影温柔地含笑答道：quot;我就来。quot;

    德华从床上坐起来。她还有话要对明说，她唤了一声：quot;明。quot;没有回应，脚步声已经远了。她走到影的身边，把一只手搭在影的肩上，痴痴地望着窗户。阳光穿过窗户射进来，把窗格的影子照在地上，无数粒灰尘在阳光里飞舞。她的脸上还留着泪痕，她也不去揩干。

    quot;何苦来。quot;影摸出手帕替德华揩脸，一面怜惜地说。quot;这是用不着哭的。你平常爱说你能够忍哭，今天却流了这么多的眼泪。为什么哭呢？你爱明，那是很平常的事情，又没有人干涉你们。quot;影说这些话好像一个姐姐在安慰她的小妹妹。

    在外面响起了人声，声音嘈杂，仿佛许多人在用本地话喊口号。接着那些人又唱起歌来，声音很粗，而且不合拍子，显然是从不熟悉的嘴里唱出来的。

    quot;你听，外面多么热闹。他们在欢迎他了，quot;影温柔地抚着德华的软发高兴地说。

    quot;别人不会来干涉吗？quot;德华低声问。

    quot;为什么来干涉呢？他们并没有激烈的行动，现在又不是戒严的时期，quot;碧接口说，她的小眼睛睁大了望着窗户，好像从窗户望过去便可以望见那热闹的景象一般。

    慧走进来，口里哼着劳动歌，就是那些工人唱的，她跟着他们唱起来：quot;……我们耕了田，我们织了布，我们修了房屋，我们造了仓库。……quot;

    quot;德华，我们出去看，我们四个人一道去，quot;慧停止了唱歌对德华说。

    quot;好，我们走，quot;碧应了一声。影挽着德华站起来，四个人一起走了出去。

    走出妇女协会，她们下了石阶，又走过石桥。工会门前的石阶上有几个人匆忙地跑来跑去。一个穿学生装的青年抱了一大卷传单从里面出来。

    quot;敏。quot;慧高兴地叫了一声。

    敏站住了，掉过脸来看她们，望着她们笑了笑。他不说话，也不等候她们，就匆忙地往外走了。

    贤从外面跑进来，口里唱着歌，他看见她们便站住了，快活地大声说：quot;他们都在外面，你们快去看。quot;他跑着进了工会。

    贤的话像一把火点燃了这四个女郎的热情：她们的眼睛马上发亮，她们怀着跳动的心加快了脚步走到外面去。

    外面是天井，其实应该说是一个大广场，地方很宽敞，还有两株大榕树排列在左右两边。广场上挤满了人。这个景象使她们吃惊。她们料不到在这个短时间里会来了这么多的人。

    那个新搭的戏台做了讲台，好几个人站在上面。明在那里说话，他的声音很低，只有断续的字句送进她们的耳里。在前面人声嘈杂。好些学生在人丛中挤来挤去，散发传单。她们看见英吃力地挤着，满头大汗，挣红了那张可爱的小脸；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