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第一个走进妇女协会，佩珠跟在她的后面。她们进了慧的房间，慧和影正在低声谈话。

    quot;雄呢？碧，怎么你一个人来。quot;慧看见碧就问道。碧起先出去，原是去唤雄回来。

    quot;我只来得及看见他上汽车，现在押到旅部去了，quot;碧痛苦地低声说。她疲倦地往床上一倒，把两只手盖着脸，好像她先前努力支持了那么久，现在是精疲力尽了。

    quot;什么？这样快。quot;慧惊恐地站起来，追问道。影也用恐怖的眼光去看碧。

    quot;慧，一切都完了。我亲眼看见雄和志元上汽车，quot;佩珠含着眼泪说。quot;但是他们并不害怕，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笑容。quot;

    她说到这里再也说不下去，就抱着慧低声抽泣起来。

    quot;完了，quot;慧绝望地响应着，她紧紧地抱着佩珠。影也在旁边流眼泪。

    碧一翻身从床上起来。她的眼睛是干的，从那里面继续射出来火光，她用严厉的声音责备她们：quot;你们哭有什么用处。他们还没有死，我们应该想办法救他们。quot;

    慧放开佩珠，揩干了眼泪，回答道：quot;我们找克来商量。quot;

    佩珠抬起头。她觉得心上的重压都给她这一阵哭赶走了。

    她连忙应道：quot;我去，事情紧急了，我的哭耽误了事情。quot;

    quot;斗争开始了，我们应该沉着应战——。quot;碧低声说，她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便住了嘴。

    quot;一定是仁民他们来了，quot;佩珠解释道，她分辨出来这是仁民和敏的脚步声。果然他们两个人就走进来了。

    quot;今晚上开会，在你家里好吗？quot;敏进来就对慧说。

    quot;好，人到得齐吗？quot;慧点着头，一面问。

    quot;就只有我们几个。有的人来不及通知了。云今天又在城外。quot;

    quot;慧，你马上回去，你同碧一道去。我们跟着就来。quot;佩珠对慧说。

    quot;但是这里还得收拾一下，quot;慧答道，她把眼光往四面一扫，好像在看房里还有什么东西应该收起来。

    quot;你先去，这里的事我来做，quot;好些时候不开口的影说道。

    quot;那么，碧，我们走吧。quot;慧打开书桌的抽屉，把一束文件拿出来揣在怀里，掉过脸去看碧。

    quot;你一个人先走吧，我还要回家去，quot;碧对慧说，好像她已经下了决心似的。

    quot;碧，你不要回去了，quot;影关心地插嘴说。quot;你家里不安全。quot;

    quot;我一定要回家去，有好些文件放在那里，quot;碧固执地说，她关心那些文件，超过她关心自己的生命。

    听见她提到文件，众人就没有话说了，谁都知道文件的关系重大，他们决不能够失掉它。佩珠便说：quot;那么我陪你去。

    我帮你去收拾屋子。quot;她看见慧还站在那里，便催促道：quot;慧，你还不走。站在这里做什么？quot;

    quot;好，我现在走了。quot;慧短短地说了这句话，便往外面走了。但是她又回过头说：quot;仁民，你呢，你跟我去。quot;

    仁民还没有回答，佩珠便接着说：quot;仁民，你就跟慧去吧，你一个人在街上走，不好。quot;

    仁民看了佩珠一眼，就默默地跟着慧出去了。碧和佩珠也走了出去。敏走在最后，他还要去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