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屋再袭击!!
到目前为止我仍然不敢确定,将抢劫面包店的事情,告诉妻子,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 问题大概是出在缺少一个推断正确的基准吧! 换句话说,这个世界上有很多正确的结果, 是由於不正确的选择所造成的, 相反的,有很多不正确的结果, 却是正确的选择所造成的。 为了回避这种不合理性——我想这样说应该无妨——我们有必要站在一个不做任何选择的立场上, 大致说来, 我是依据这样的思考来过生活的。发生的事情就已经发生了。尚未发生的事情仍然未发生。
如果以这个立场来思考每一件事情的话,我将抢劫面包店的事情告诉妻子,这是已经发生的事情。 已经说出去的话就像覆水一样难收,如果会因为这些话而 发生某个事件, 那也是既定的事实,永远无法改变。如果人们会以奇异的眼光来 看这个事件的话, 我认为应该到事件整体的状况去探求。但是,不管我是如何来 想这件事情,事情永远是不会改变。这麽说也只不过是一种想法罢了!
我在妻子面前提起抢劫面包这件事情, 是因为我肚子实在饿得受不了, 时间是在深夜两点钟前,我和妻子在六点钟时吃了简便的晚餐,九点半就钻进被窝里 ,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但是,在那个时候,不知道为了什麽,两人同时睁开眼睛 。一醒来时,就立刻觉得肚子饿得令人难以忍受,非得吃点什麽东西不可。
但是冰箱里可以称之为食物的东西一点也没有, 只有沙拉酱、 六瓶啤酒、两颗乾透的洋葱、 奶油和除臭剂。 我们在两个星期前结婚,尚未明确的确立饮食生活的共识,除了饮食问题之外,我们当时尚未确立的事情还很有很多。
我当时在法律事务所上班, 妻子在服装设计学校负责事务方面的工作。 我大概是二十八、 九岁(不知道为什麽我老是想不起来结婚那年是几岁) 她比我小两年八个月。 我们的生活都非常忙碌, 家对我们而言只不过是一座立体洞窟。家里一团乱七八糟,当然是不会想到需要准备食物的问题。
我们起床进了厨房, 不知道该怎麽辨的围着餐桌坐, 我们两个都饿得再也睡不着了——身体躺下来, 肚子更饿——只好起床找点事情做, 但是没想到这样肚子更饿。这种强烈的饥饿感到底是怎麻产生的,我们一点儿也找不到原因。我和妻子仍抱着一缕希望, 频频轮流的去打开冰箱的门,但是,不论打开来 看几次,冰箱的内容都没有改变, 依旧只是啤酒、洋葱、奶油和除臭剂。虽然洋 葱炒奶油也是一道颇可口的佳肴, 但是我不认为两颗乾透的洋葱足以填饱我们的 肚子。洋葱应该是和别的东西一起吃的,它不能算得上是能够充饥的食物。
「除臭剂炒除臭剂怎麽样?」
我开玩笑地提出这个建议,妻子不屑地看了我一眼,不说半句话。
「开车出去,找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馆吧!」我说。
「只要离开了国道,一定可以找到餐馆的。」
但是妻子拒绝了我的建议,她说讨厌这个在这个时候外出吃饭。
「晚上过了十二点以後,为吃饭而外出,总觉得不太对劲。」她说。
在这个方面她是非常守旧的。
「算了!就让肚子饿下去吧!」
我叹了一口气说。
这大概是刚结婚时才有的事情, 妻子的意见(甚至可以说是主张) 竟然像某种启示似的, 在我的耳边响起。 听她这麽一说,我觉得我的饥饿感,并不是开车沿着国道找一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餐馆, 任意买一些便宜食品充饥的饥饿感, 这实在可以说是一种很特殊的饥饿。
特殊的饥饿到底是什麽呢?
我在这里可以将它提示为一种映象。
我乘着一艘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