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仓房
缘故,她确实说困就困。我把她领上二楼,让她在床上躺下。她说想借t恤。我把t恤递给她。她三两下脱去衣服只剩内衣,从头顶一下子套进t恤躺下。我问冷不冷时,她已经咝咝睡了过去。我摇头下楼。
客厅里她的恋人已卷好第二支大麻。小子真是厉害。说起来我也很想钻到她旁边猛猛睡上一觉。却又不能。我们吸第二支大麻。约翰·施特劳斯的圆舞曲仍在继续。不知为何,我竟想起小学文艺汇演上演的剧来。我演得是手套店里的老伯,小狐狸来店找老伯买手套。但小狐狸带来的钱不够。
quot;那可不够买手套噢。quot;我说。角色有店不地道。
quot;可我妈妈冷得不得了,都红红的冻裂了。求求您了。quot;小狐狸说。
quot;不成,不行啊。攒够钱再来。那样……quot;
quot;……时常烧仓房。quot;他说。
quot;失礼?quot;我正有点心不在焉,恍惚自己听错了。
quot;时常烧仓房。quot;他重复道。
我看着他。他用指尖摩挲打火机花纹,尔后将大麻狠狠吸入肺里憋10秒钟,再徐徐吐出。烟圈宛如actoplasm[心灵科学上假设由灵媒释放出的一种物质]从他口这飘散出来。他把大麻转递给我。
quot;东西很不错吧?quot;他问。
我点头。
quot;从印度带来的,只选特别好的。吸这玩艺儿,会莫名其妙想起好些事来。而且都是光和气味方面的。记忆的质……quot;说到这里,他悠悠停了一会,寻找确切字眼似的轻打几个响指。quot;好像整个变了。你不这么认为?quot;
quot;那么认为。quot;我说。我也恰好想起文艺汇演时舞台的嘈杂和做背景用的厚纸板上涂的颜料味儿。
quot;想听你讲讲仓房。quot;我说。
他看我一眼。脸上依然是没有堪称表情的表情。
quot;讲可以么?quot;他问。
quot;当然。quot;
quot;其实很简单。浇上汽油,扔上擦燃的火柴,看它忽地起火---这就完事了。烧完15分钟都花不上。quot;
quot;那么,quot;我衔住烟在口,竟找不出下一个词来。quot;干吗烧仓房呢?quot;
quot;反常?quot;
quot;不明白。你烧仓房,我不烧仓房。可以说这里有显而易见的差别。作为我,较之是否反常,更想弄清这差别是怎么个东西。再说,仓房是你先说出口的。quot;
quot;是啊,quot;他说,quot;的确如你所说。对了,可有拉比·沙卡尔的唱片?quot;
没有,我说。
他愣怔了一会。其意识仿佛拉不断扯不开的橡胶泥。抑或拉不断扯不开是我的意识也未可知。
quot;大约两个月烧一处仓房。quot;他说,继而打个响指,quot;我觉得这个进度最合适不过。当然我指的是对我来说。quot;
我不置可否地点下头。进度?
quot;烧自家仓房不成?quot;我问。
他以费解的眼神看我的脸。quot;我何苦非烧自家仓房不可呢?你为什么以为我会有几处仓房?quot;
quot;那么就是说,quot;我说,quot;是烧别人的仓房喽?quot;
quot;是的,quot;他应道,quot;当然是的,别人的仓房。所以一句话,这是犯罪行为。如你我在这里吸大门,同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