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ot;谢谢，那就不客气了？quot;

    我从厨房拿来四罐啤酒，卡门贝干酪也一起拿来。我们各喝两罐啤酒，吃着干酪。

    quot;上次烧仓房是什么时候？quot;我试着问。

    quot;是啊，quot;他轻轻握着空啤酒罐略一沉吟，quot;夏天，8月末。quot;

    quot;下次什么时候烧呢？quot;

    quot;不知道，又不是排了日程表往日历上做记号等着。心血来潮就去烧。quot;

    quot;可并不是想烧的时候就正好有合适的仓房吧？quot;

    quot;那当然。quot;他沉静地说，quot;所以，要事先选好适合烧的才行。quot;

    quot;做库存记录喽？quot;

    quot;是那么回事。quot;

    quot;再问一点好么？quot;

    quot;请。quot;

    quot;下次烧的仓房已经定了？quot;

    他眉间聚起皱纹，然后quot;咝quot;一声从鼻孔深吸口气。quot;是啊，已经定了。quot;

    我再没说什么，一小口一小口啜着剩下的啤酒。

    quot;那仓房好得很，好久没碰上这么值得烧的仓房了。其实今天也是来做事先调查的。quot;

    quot;那就是说离这儿不远喽？quot;

    quot;就在附近。quot;他说。

    于是仓房谈道此为止。

    5点，他叫起恋人，就突然来访表示歉意。虽然啤酒喝得相当够量，脸色却丝毫没变。他从后院开出赛车。

    quot;仓房的事当心点！quot;分手时我说。

    quot;是啊。quot;他说，quot;反正就这附近。quot;

    quot;仓房？什么仓房？quot;她问。

    quot;男人间的话。quot;他说。

    quot;得得。quot;她道。

    随即两人消失。

    我返回客厅，倒在沙发上。茶几上所以东西都零乱不堪。我拾起掉第的双排扣风衣，蒙在头上沉沉睡了过去。

    醒来时房间一片漆黑。7点。

    蓝幽幽的夜色和大麻呛人的烟味壅蔽着房间。夜色黑得很不均匀，不均匀得出奇。我倒在沙发上不动，试图接着回想文艺汇演时那场戏，却已记不真切。小狐狸莫非把手套弄到手了？

    我从沙发起身，开窗调换房间空气。之后去厨房煮咖啡喝了。

    ※ ※ ※ ※

    翌日我去书店买一本我所在街区的地图回来。两万分之一的白色地图，连小胡同都标在上面。我手拿地图在我家周围一带绕来转去，用铅笔往有仓库的位置打X。三天走了方圆4公里，无一遗漏。我家位于郊区，四周还有很多农舍，所以仓房也不在少数：一共16处。

    他要烧的仓房必是其中一处。根据他说quot;就在附近quot;时的语气，我坚信不至于离我家远出多少。

    我对16处仓房的现状一一仔细查看一遍。首先把离住宅太近或紧挨塑料棚的除外。其次把里边堆放农具以至农药等物尚可充分利用的也去掉。因我想他决不想烧什么农具农药。

    结果只剩5处，5处该烧的仓房，或者是说5处烧也无妨的仓房---15分钟即可烧垮也无人为之遗憾的仓房。至于他要烧其中哪一处我则难以确定。因为再往下只是喜好问题。但作为我仍想知道5处之中他选何处。

    我摊开地图，留下5处仓房，其余把X号擦掉。准备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