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轮 第一章》5
克的父亲也在。他们各自叫了爸,找个地方蹲下。吴振庆的父亲和徐克的父亲同时起身拉王小嵩的父亲过去。
王小嵩的父亲说:“我不能坐啊,我还没磕头呐!”
三奶说:“就免了吧!”她的精神面貌已大不如前。
“哪能免了呢。三十儿我没能赶回来磕这个头,初一晚上得补上。您是咱们这儿几十户人家中的老寿星,给您磕头是我高兴的事儿啊!”
于是老王郑重地跪下磕头。
在徐克的暗示之下,王小嵩趁机将棉袄脱下,里朝外抱在怀里。
老王起身落座后,老吴说:“瞧你小嵩,多知道爱惜新衣服!我们小庆这一点就不如他!”
老王慈爱地望着儿子:“长大了么,该懂事了!”
三奶说:“他叔,听他婶讲,你,现在当了官了?”
“哪里啊!”
王小嵩说:“我爸当建筑队副队长了!”
老王忙说:“这孩子,大人说话你别插言,刚夸你两句就放肆!”
众人皆对老王刮目相看起来。
三奶说:“那……你总归是有了些权力了?”
“咋说呢,也不好偏说完全没有……”
“那……你就不能用用你那份权力,调动你那个建筑队,回来把咱们这一带破烂屋都扒了,盖几幢大楼让街坊邻居们住上?”
老吴说:“那敢情好。我第一个带头给你王大哥烧香磕头!”
老徐说:“那我就给你立座碑。”
老王挠挠头,声音低了:“咱哪有那么大的权力呀。”
三奶没听见,说:“你怎么不说话?”
三奶的儿子,也就是广义的父亲,冲着三奶耳朵说:“妈,他说他没有那么大权力。”又对老王说:“自从广义这孩子出了事,我妈眼力耳力都一天不如一天了!”
三奶叹了口气。
老王问:“咋又不见广义呢?”
广义他妈说:“成天躲在小屋里,任谁也不见。躺在他那小床上看课本,大学的梦是做不醒了。这可咋办呢?”
气氛一时沉闷。
一个男人挑起话头:“旧社会有句话,泥瓦匠,住草房,这新社会了,还不是这样!”
老王说:“话可不能那么说。咱们才建国几年啊?又赶上这场自然灾害,国家有心体恤咱们老百姓,也没这份力量啊!”
《年轮 第一章》5(7)
老徐说:“老弟,你……八成是入党了吧?”
老王说:“那倒暂时还没有。我先不着急入。”
老徐说:“听你这口气,倒好像什么时候想入,和党打个招呼就行了似的。”
老王说:“我还没和党打过招呼,党倒赶着找咱们打过招呼了,还给过我一张表。我才会写几个字?自己填不了,找人填又怕人笑话……到现在还压在褥子底下。”
三奶说:“他叔,你走南闯北的,见多识广。你说这共产主义——就是住楼房,大米白面可劲往饱了吃那种好日子,究竟有没有个谱?”
老王说:“三奶,别的你可以不信,这共产主义,你一定得信!”
“那还得等多少年呢?我能赶上那一天?”
“也就十年八年吧,快了,兴许五年就实现了!您可一定要好好活。到时候咱们街坊邻居住的那幢楼,我一定带人回来亲自盖!”
于是众人都笑起来。
王小嵩等三个孩子也笑起来。
老王却站起身告辞:“三奶,我不能多待,先走一步了!”
广义妈说:“是啊大哥,好不容易的千里迢迢回来一次,快回去多跟大嫂亲热亲热吧!”
老王说:“小嵩,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