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市
(1)
B市比他们安居乐业的A市要繁华得多,因为B市是A省的首府,而A市号称“A省第二大市”,但这仅仅是因为A省其他的市更加落后而已。
这一点认识,在下火车的一刻就不断在夏锦落脑海里回放。下了火车满眼看到的都是穿着背心和紧身牛仔裤的年轻女人——夏锦落几乎是恶狠狠地盯着每个女人细细的腿和小小的屁股——拖着红色俏皮的旅行箱。每次偷窥和比较都会给夏锦落带来新的痛苦。整个站台上熙熙攘攘,旅馆招徕顾客的呼叫声和迎接客人的寒暄问好声响成一片。
夏锦落无助地望向其余二人,他俩倒是一副心安理得踌躇满志的模样。夏锦落不由得从他俩那里借来了勇气。她把头发一丝不苟地在脑后扎了一个独辫,看起来清爽多了。
占乃钞却是太困了,夏锦落和江日照往前走着而没有发现他落在后面,他在候车厅的地上给自己打了一个地铺,已经躺下了。
另二人走了好一气才发现,赶紧折回来找他,在一个人的脚底下找到了睡在报纸上的占乃钞。
夏锦落花了好长时间和那人解释,为什么踩着人是不对的。
江日照好不容易把占乃钞移开了一点,移到了一个相对清静的角落。
江日照带着笑意对夏锦落轻声说:“天还黑着吧?”
夏锦落说:“是啊,天还没亮。”
“那我们也睡一会儿吧,来,给你两张报纸。”
两人在占乃钞的两侧睡下了。天虽然是黑的,但候车厅里灯火通明,并没有给他们的屈辱提供什么隔离的屏障。夏锦落果然没有睡着,听她在那里辗转反侧,报纸肯定都被揉得皱皱的。过了一会儿,江日照听到她愠怒的声音:“我们是不是一直得住在候车大厅里呀?”
江日照环顾了下候车大厅,睡在座位上的男人,躺在旅行箱上的小孩,抱着小孩儿不敢睡着的女人,乞讨的妇女。本来准备立刻施舍的却也迟疑了,说:“我们没有带多少钱。”
听着夏锦落似乎是哭了,他问:“你想家了?”夏锦落没有回答,想来的确是哭了。
在江日照接近睡着时,夏锦落发狂似的坐起身,并对占乃钞大力扇巴掌。占乃钞终于醒了,揉着眼睛说:“我操!你他妈干吗呢?”
她头发拱散了,像个狮子一样问他:“你带了多少钱?”
占乃钞警觉起来,冷声问:“你问这个干什么?”江日照看僵持的两人,惊惶又尴尬,打圆场道:“哟!你问我有多少钱啊,我还真的没数。”他打开妈妈的钱包,那里面的钱真的没有多到需要数的地步。
他继续自说自话:“我只带了五块钱,夏锦落你呢?看起来你的包还挺大的。”
夏锦落说:“我没有带钱。”
江日照说:“小钱也是钱,你说嘛,难道比我带的钱还少?”
夏锦落急了,说:“我一分钱都没有带,我根本不知道我们家钱放在哪儿……不过我带了些吃的。”
占乃钞双手环胸,说:“算你们狠!就我带的最多,但是我也只带了五十多块钱。”
夏锦落瘫坐在地上,说:“我们真的要饿死在异乡了。”
江日照快速说:“不会的,你别忘了我们是谁,我们是天才啊。能够解决一切问题,尤其是钱的问题。”
这话一说完,三人在火车站里就恍惚处在一个独立的空间。周遭人们的谈话,无法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江日照说:“按照我们的计划最多只能在B市待一个星期,因为一个星期之后要毕业考试,如果不参加毕业考试的话,我们这几年学就白上了。”
占乃钞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和夏锦落一起点点头。
江日照说:“当然,我们要想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