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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定格于怜悯,说:“哎呀,一个女孩子跟男的挤什么挤?两个床位我算你们便宜点。”
夏锦落仍是对老板娘重复说:“我们只要一个床位。”
夏锦落的自我感觉却从没有这么好过,乘胜追击地准备杀价再战一场:“那么,多少钱?”
老板娘说:“你们是小孩儿嘛,房费后结,你们先付定金吧。”
占乃钞把他的钱包在柜台上拍得啪啪作响,他听见老板娘的话,欣喜地道谢:“你真是个好人。”
夏锦落伸手制止他即将深入的夸奖,问老板娘:“定金多少钱?”
老板娘把房间钥匙放在柜台上,说:“100块。”
占乃钞拉拉夏锦落的袖子,说:“我们只有50块钱耶。”夏锦落翻了个白眼,说:“还用你说。”
她对老板娘说:“我们只付50块,再多一分没有。”
说着把钱拍在柜台上,在老板娘发作之前就把钥匙收到掌心,拉着江日照和占乃钞二人往房间里跑。
占乃钞三人挨得紧紧地坐在床上,床上只有一张薄被子。占乃钞“呼”地站起来,说:“我找那个女人再要一张床。”然后就走出门外。
过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争论的声音,不是争吵,但是江日照和夏锦落坐床更紧了,双手紧紧地抓住床单。过了一会儿,占乃钞和女人一块儿进了门,女人拿了一个拖把,把地板拖出两块长方形的干净地儿。过了一会儿,她又拿了两张凉席,铺在长方形的地上。过了一会儿,她又拿了两块比较脏的垫被铺在两张席子上,然后走了,踱出门外之际自言自语说:“你们这样根本不行,我还是要另外收钱的。”然后刚坐下的占乃钞“呼”的一声站起来,冲出门外要和她理论。
房间里只剩下江日照和夏锦落两个人,两个人紧张得像初次相亲的一对男女一样。夏锦落问江日照:“我们几个人里面,谁睡床啊?”江日照说:“你吧,你是女的。”
两个人几乎同时感到羞愧,偏偏“睡觉”和“女人”这两个词不断地在房间的空气中回放,江日照恨不得伸手把空气中的羞愧气氛打散。
占乃钞终于回了房间,说:“搞定了,这两张地铺暂时不加钱,第三天开始加钱。妈的,那个女人是个神经病,累死我了。”
说完,直接倒在唯一的那张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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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有区别
就像眼睛里被强行滴入了苦辣的药水一样,江日照看到的世界变得贫穷丑陋。他的怒气是从睁开第一眼看到的第一个景象开始的。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歪歪扭扭被熏得黑黑的低矮房梁,然后稍稍挪动一下脊梁就发现后背被地上的潮气弄得湿湿的,钻心地凉。
江日照气呼呼地从地上翻身起来,发现夏锦落和占乃钞已经不在了,他们大概去洗脸刷牙了。夏锦落和占乃钞,他们才是江日照怒气的原因,昨天江日照危险的想法并没有消逝,就像魔法功力最强的巫婆下的咒语一样不可能消逝,除非找到巫婆本人,所以江日照得尽快找到专家,把这个咒语解除。
“找专家证实我们其实是蠢蛋”这个想法让江日照烦闷不已,必须要把怒气在他身上形成的重压转移到其他事物上,他要找一个人宣泄,否则他就会对一个不会动的东西发火——而这样会把他变成一个名副其实的疯子。于是他就一直坐在桌子旁边,手指敲打着桌面等待着夏锦落和占乃钞进来。
过了一会儿,他们带着不同于江日照的一脸清爽,拿着杯子和毛巾回来了,占乃钞一边走一边笑着对夏锦落说:“你知道我今天准备干什么吧?我今天准备打劫!”
夏锦落不知道说了什么,占乃钞笑容更大:“不会的,我以前在学校不知道干过多少次了,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