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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面,使得他如是选择;事实上,他从未经历这样的事,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做才能最正确——然而,情爱是这样的没有理由;与大信相反的是,贞观自小定笃、谨慎,她深识得大信本性的光明,她认为她看的没错,而一切的行事常是这样的无有言悔;最主要的是贞观认定:这天地之间,真正能留存下来的,也只有精读一物;她当然是个尊崇自己性灵的人。

    这一路上来,她心中都想着:到了庙寺,就和大妗住下来吧!大妗也有她存于天地的精神;放纵、任性的人,会以为自制、克己者是束缚,受绑的,殊不知当事者真正是心愿情甘,因为这样做,才是自己。

    银蟾呢?

    当然要赶她回去;不经情劫、情关的人,即使住下来,又能明悟什么呢?

    贞观就这样一路想着上山,碧云寺终于到了,她在等齐二人之后,再反过头看,顿觉人间的苦难,尽在眼下、脚底——山上是清泉净土,山下是苦苦众生!

    她大妗这是三上碧云寺;早先伊已二度前来,入寺的相关事情,都先与庙方言妥。贞观跨过长槛,才入山门,随即有两个小尼姑近前引路,三人弯弯、拐拐,跟着被安置在西间的禅房。

    那房是极大的统铺床,似家中阿嬷的内房,不同的是这边无一物陈设,极明显的离世、出家——大妗被领着去见住持;贞观二人缩脚坐到床中,又伸手推开窗户:“哇,这样好,银蟾,我也要住下不走了——”

    银蟾跟着探头来看,原来这儿可瞭望得极远,那边是灶房,旁边是柴间,有尼姑正在劈柴;另一边是后山,果园几十顷的……银蟾忽问她:“那边走来的那个,奇怪,尼姑怎么可以留头发?”

    “你看清楚,不行乱说——”

    银蟾自说她的道:“若是这样,阿姆就可以不必削发了——”

    正说着,一个小尼姑进来点蚊香,她笑着说起:“山上就是这样,蚊仔极多——”

    银蟾见着人,想到问她:“师傅,寺里没有规定一定要落发吗?我们看见还有人——”

    那小尼姑笑道:“落发由人意愿;已削的称呼师,尚留的称呼姑,是有这样分别!”

    二人点了头,又问了澡间位置,遂取了衣物下石阶来;澡间外有个极大水池,贞观等跟着取水桶盛水;银蟾与她合力提进里间,尼姑们递给她肥皂、毛巾,又指着极小,只容一人身的小石室说:“就是这儿了;进去关好门即可!”

    生活原来有这样的清修;小石室一共一、二十间,尼姑们出出、入入,贞观见她们手上提携,才知得人生也不过是一桶水,一方巾——银蟾亦闪身入旁室,二人隔着小石壁洗身,只听得水泼着地,水声冲得哗啦响——“贞观——”

    “嗯——”

    “这水是山泉吧!”

    “怎么说呢?”

    “我灌了一口,好甜哪!”

    浴毕,二人又借了小盆洗衣,才挟着那盆回房来晾;一进门,先不见了大妗的衣物。

    “会是怎样呢?”

    “大概是伊拿走!伊有自己的清修房间,这里是香客住的!”

    二人正呆着,忽听得钟声响,点蚊香的尼姑又随着进来:“女施主,吃饭了;斋堂在观音殿后边旁门,你们从石阶下去,可以看到——”

    贞观看一下表,才四点半;吃得这么早,半夜不又饿了!

    “师傅,我们大妗呢?”

    “伊还在住持那里,衣服都拿到她的房内;你们用过斋饭,再到那一头第三个门找伊,那儿有二弯石阶,平台上闻得到桂花;……不要闯错了门了!”

    “那,师傅你呢?”

    “不,施主先吃,我们在后;这也是规矩——”

    菜是四素一汤;方桌,长板凳;贞观挨着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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