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节
是她一个人在睡不着觉的时候自己凭空想出来的罢了。平常人人都会这么想,可也就是想想而已,过一会儿就忘了。可她真的要这么做,不是疯了是什么呀?”
过了一会儿,翠莲又说:“不过,天底下不只她一个人是疯子,要不然就不会有那么多人要革命了。”
她提到了那个名叫张季元的人,还说起学堂来来往往的陌生人,“可照我来看,这大清朝不会完,就是完了,也必然会有一个人出来当皇帝。”
她的呻吟声越来越响了,她侧过身来亲他的嘴,连她呼出的气都是甜滋滋的。
“那个弹棉花的人,他走了吗?”不知怎么,老虎又想起那个弹棉花的人来。
“前天就走了。”翠莲说,“他是手艺人,不会老呆在同一个地方。”
“可我听喜鹊说,咱家里还有一大堆棉花等着他去弹呢?”
“还有别的弹棉花的人,会到村里来。”
“那天晚上,你干吗问他是不是属猪的?”
当老虎问到这个问题的时候,翠莲就眯缝着双眼,像是没有听见他问这句话似的,笑嘻嘻地看着他说:“要是我年轻二十岁,嫁给你作媳妇,你要不要?”
“要!”老虎说。
“你要不要再‘死’一次?天就快亮了呢?”
老虎想了想,就说:“好。”
她让他坐到她身上,老虎想了一下,就照办了,她让他打她耳光,掐她的脖子,他也照办了。直掐得她喉咙里“呃呃”怪叫,直翻白眼,才住了手。他真担心一用力,就会把她掐死。她又让他骂她婊子。烂婊子、臭婊子,千人骑、万人插的婊子。她说一句,老虎就跟着重复一句。
最后,她突然呜呜地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