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暖》14
塔身底部有11个半圆形水池,其水位即为1957年洪水的最高水位。
在纪念塔下远眺松花江,两岸虽已冰雪覆盖,但江中仍有水流。
暖暖说大约再过几天,松花江江面就会完全结冰。
「对岸就是太阳岛,一年一度的雪博会就在那里举行。」暖暖说,「用的就是松花江的冰,而且松花江上也会凿出一个冰雪大世界。」我们在回廊边坐下,这里是江边,又是空旷地方,而且还有风。
才坐不到五分钟,我终於深刻体会哈尔滨的冬天。
一个字,冷。
『这里……好像……』我的牙齿打得凶。
「再走走呗。」暖暖笑了。
暖暖说旁边就是斯大林公园,可以走走。
『台湾的翻译是史达林,不是斯大林。』我说。
暖暖简单哦了一声,似乎已经习惯两岸对同一个人事物用不同的说法。
『不过不管是斯大林还是史达林,都是死去的爱人的意思。』「死去的爱人?」暖暖很疑惑。
『嗯。』我点点头,『死去的爱人,死darling。』暖暖突然停下脚步,眼神空洞。
『这个笑话应该有五颗星。』我很得意。
「我冻僵了。」暖暖说,「早跟你说在哈尔滨不能讲冷笑话。」『嘿嘿。』我笑了笑。
暖暖的双颊依旧冻得发红,睫毛上似乎有一串串光影流转的小冰珠。
『暖暖!』我吓了一跳,用手轻拍暖暖的脸颊,『你真的冻僵了吗?』「说啥呀。」暖暖似乎也吓了一跳,而双颊的红,晕满了整个脸庞。
『你的睫毛……』我手指着暖暖的眼睛。
「哦。」暖暖恍然大悟,「天冷,睫毛结上了霜,没事。」『吓死我了。』我拍了拍胸口。
「那我把它擦了。」暖暖说完便举起右手。
『别擦。』我说,『这样很美。』暖暖右手停在半空,然后再缓缓放下。
我们不约而同停下脚步,单纯感受哈尔滨的冬天。
天色渐渐暗了,温度应该降得更低,不过我分不出来。
我感觉脸部肌肉好像失去知觉,快成冰雕了。
『暖暖。』我说话有些艰难,『帮我看看,我是不是冻僵了?』「没事。」暖暖看了我一眼,「春天一到,就好了。」『喂。』我说。
「吃点东西呗。」暖暖笑了笑。
我们走到附近餐馆,各叫了碗热腾腾的猪肉燉粉条。
肉汤的味道都燉进粉里头,吃了一口,奇香无比。
我的脸部又回复弹性,不仅可以自然说话,搞不好还可以绕口令。
吃完后走出餐馆,天完全黑了。
但中央大街却成了一道黄色光廊。
中央大街两旁仿十九世纪欧洲的街灯都亮了,浓黄色的光照亮了石砖。
踏着石砖缓缓走着,像走进电影里的十九世纪场景。
具有代表性的建筑也打上了投射灯,由下往上,因此虽亮却不刺眼。
这些投射灯光以黄色为主,局部地方以蓝色、红色与绿色灯光加强。
虽然白天才刚走过这条大街,但此刻却有完全不一样的风景。
日间的喧哗没留下痕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派金碧辉煌。
我相信夜晚的哈尔滨更冷,但却有一种温暖的美。
我竟然有些伤感,因为即将离开美丽的哈尔滨。
走回到圣索菲亚教堂,暗红色的砖已变成亮黄,窗户的玻璃透着翠绿。
『暖暖,好美喔。』我情不自禁发出赞叹。
「是呀。」暖暖说。
『我刚讲的句子,拿掉逗号也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