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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给我钱?”
“免得你去外面打工。”
“你哪来这么多钱?”
端芳说:“是我姐的钱,她把赵银水给她的表卖了---”
静秋知道赵银水就是端芬的那个“脸”,但她不明白端芬为什么要把表卖了把钱借给她,端芬爱那块表象爱她的命一样,怎么说卖就卖了?静秋想把钱塞回端芳手中:“你代替我谢谢你姐了,但我不会收她的钱的。我能打工,能挣钱,我不喜欢欠别人的帐。”
端芳坚决不肯把钱拿回去:“刚才还说了你是我姐了,怎么拿我当外人呢?”
两个人推来推去,划船的人大喝一声:“你们想把船搞沉呀?”两个人吓得不敢动了。静秋捏着钱,盘算等上岸了再找机会塞到端芳的包里去。
端芳真心实意地说:“你看你这么大热的天,还要在外面打工,这挑沙的活,叫我干都干不下来,你怎么干得下来?更不要说拖车呀,搞建筑呀,那都不是我们女的干的活----”
静秋觉得很奇怪,她从来没跟端芳说过她打工的事,端芳怎么会知道什么“拖车”“搞建筑”之类的细节?她问端芳:“这钱真是你姐的吗?你不告诉我实话,我肯定不会收的。”
“我告诉你实话了,你就肯收了?”
静秋哄她:“你告诉我你这钱是怎么来的了,我就收你的钱。”
端芳犹豫了一下,说:“你不要说话不算数啊,等我告诉了你实话,你又不肯收了---”
静秋听她这样说,益发相信这钱不是她姐的了。她想了一下,说:“你先告诉我是谁的钱,你说你当我是你姐,你连你姐都不信?”
端芳又犹豫了一会,终于说:“这钱是老三叫我拿来给你的,不过他不让我说出来,他说他不知道怎么就把你得罪下了,如果你知道是他的钱,就肯定不会收---。”
端芳见静秋拿着钱,以为她把钱收下了,很高兴,吹嘘说:“我说这事我一定办得成吧?老三还不相信,怕我说服不了你。”端芳从口袋里摸出几块零钱,清了清,得意地说,“我来去的路费也是老三给的,他叫我一下长途车就坐市内一路公共汽车,一直坐到终点站,就到了河边,再坐船过河,沿着河边走就可以走到你家了。我没坐过公共汽车,怕坐错了车,不敢坐,所以走迷路了,但是我省下了公共汽车钱。”
静秋原以为老三收到她的信了,真的会“下不为例”了,哪知他一点都没收手,难道他根本没收到她的信?她不敢对端芳提那封信,只问:“老三----他还好吗?”
“他一个大活人,有什么不好的?不过他说一到暑假,他就很担心,估摸着你要出去打零工了,他怕你---从脚手架上摔下来了,又怕你拖车的时候掉江里去了,跟我念叨好多次了,象催命一样催着我把这钱送过来,说送晚了,怕你已经----出事了。不是我不想早点来,实在是因为我们比你们放假晚,这不,我刚一放假就跑来了,再不来,耳朵被他说起茧来了。”
静秋又觉得喉头发哽,沉默了一会,装做若无其事的样子说:“他这人怎么----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这么多人打零工,有几个摔死了,淹死了?”
船靠岸了,两个人下了船,静秋说:“我带你坐回公共汽车吧,你坐熟了,下回来的时候好坐,免得又走迷路了。”
端芳第一次坐公共汽车,新奇得很,一路上都在望窗外,没心思跟静秋说话。但一会就该下车了,端芳跟着静秋挤下车,连声说:“这么短?还没坐够呢。走路的时候觉得好远,怎么坐车一下就到了?”
两个人来到长途车站,买了下午三点的票,静秋很担心,问:“你待会一个人走山路怕不怕?”
“我不走山路,走山下那条路,那条路人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