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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部分 我有打碎一个玻璃杯子九三年
只得懒懒地爬起来,洗漱之后,到专教去,又是疲惫而枯燥的一天。假如每次我画完一天图,你就会来看我,我就是天天画图都毫无怨言了。

    中午去专教,骑着车在路上,天热极了,想你还得在烈日下走正步,唉,我要是亲眼看到,心疼死了,即使现在只是遥想,也是很心疼,只能等你回来再犒劳你了。说,你要什么样的犒劳?

    骑车从专教回来,在漆黑的路上,恍恍惚惚地总是想着你,回到宿舍,又是坐在床上发呆。于是写信给你,却不知往哪里寄,什么时候才能寄出。

    总想给你写信,因为想和你在一起,任何时候,却不能够。好在给你写信时,感觉你就在身边。你穿着那身白衫黑裙,真好看,让我喜欢极了,牵着你的手走在青青的桃树下,说不出的喜悦和满足,我简直不知如何表达我的欢喜。

    晚上在屋里画几张小图,然后看看书,《陶渊明集》,看到“渊明不解音律,而蓄无弦琴一张,每酒适,辄抚弄以寄其意”,不禁哑然失笑,觉得这与我在床头置一管箫如出一辙。这不是标榜我和陶老先生惺惺相惜,不过觉得一样好笑。

    陶潜用典较少,语句平白,每每平常道来,却直抒心语,《二十四诗品》没把他放在眼里,实在有些委屈。

    好了,看了一会儿便累了,准备睡觉,听窗外雨早已住了,想你也早已熟睡,不知道是不是盖好了被子,有没有注意今晚天气有些凉。恨我不能插翅飞去,到你床边,给你掖好被子,然后轻轻亲你,一定小心,不把你弄醒。

    晚安吧,做一个好梦,在梦里笑出声来。

    亲你!

    1994年7月3日

    小侠:

    早上我去上课,坐在教室最后一排的角落里,很安静地看一个跳动的光斑。它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狡黠而伶俐地跳来跳去。我全神贯注地盯着它,一会儿出现,一会儿消失。我想它也许是一个精灵,一个光的孩子,从太阳——遥远并且温暖的国度出发,旅行了很长的时间才来到这里,就和童话里的小王子一样。我想这是怎么样的一个幻想,以为我们真的可以活在一个童话里面。

    我很累,看了一点材料力学。我打过电话找你,想找你出来,和你谈谈,直截了当地。电话不通。不能再拖下去了,我没法忍受了,我的记忆中始终是默默流泪的你。我想我做错了什么,惹你如此伤心?事实大概是这样的:

    和我在一起你不快乐。

    我也不快乐,至少现在不。

    是我不好。该说的话我都已经说过。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去想逃避,我感到我还没有能力去承受。我想一个人好好呆一段时间。我可能并不适合你,也不值得你喜欢,我们也许根本就不应该一起长大。我总是因为说这样的话,几乎无时无刻不在责备自己,这样下去实在是太累了!

    那天,出了学校门口远远看见12路车站牌下那一个高高的男生。我跳过马路,长发在后面敲打我的背。他和气地和我打了个招呼,我冲他笑笑。这时候车过来了,我们赶紧往车上挤。他掏出一张十元要买票。我说我有零的,可是他还是要坚持买了两张票。

    车过东门,我随口说,其出东门,有女如云。

    什么意思啊,他说。

    我嫌他笨。我说这个意思嘛,就是说出了东门,有很多好看的女生啦!

    他看我一眼,笑了起来。

    我也忍不住笑了。我想他那么和善,只是因为他本来就是这样子的,或者是因为他和你同屋两年吧。

    我先下车。他说太可惜了不然可以多聊一会,我说再见然后挤到门口跳下车。风吹过来,我长长的红色裙子就这么飘呀飘起来。 在灯下我再次回忆起白天的邂逅,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杨花。我可能错了,我不该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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