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除夕不要来
然人声鼎沸。
“好像是有游行示威。”小哲说。
我和小哲、大虫挤到阳台上看热闹。我从没见过这么香艳的游行队伍。庞大的队伍中,几乎全都是女人。那些女人穿红着绿,有的穿热裤,有的穿迷你裙和紧身t恤,每个游行的人也架着太阳眼镜或者用丝巾遮住半张脸,似乎不想让人看到真面目。
“示威的是什么人?”我问。
“是按摩院的按摩女郎。”大虫说。
“按摩女郎为什么要游行呢?”我嘀咕。
当我往下望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对方也刚好抬头看我。那不是蒂姝吗?她架着一副小巧的太阳眼镜。我们四目交投的时候,我有点儿尴尬,她却大方地向我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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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课的时候,蒂姝悄悄跟我说:
“下课之后一起去吃饭好吗?我约了郁郁,上次问她借了一条蛇,还没有答谢她。”
“好的。”我说。
“哪儿的东西好吃?”蒂姝问。
“去我朋友开的餐厅好吗?”我向她推荐“渡渡厨房”。
“是姓杜的杜吗?”她问。
“不,是渡过的渡。”我说。
起初我也以为是杜卫平的“杜杜”,后来才知道是“渡渡”,我以为是记念他儿时养的那条小黑狗渡渡,原来还有别的意思。
渡渡是一种已经绝迹三百年的鸟。渡渡鸟的栖息地在印度洋岛国模里西斯,由于人类不断开垦土地,加上岛上其他动物的侵略,渡渡鸟终于灭绝。
今天,科学家发现在渡渡鸟绝种的同时,岛上一种树也在这三百年间变得稀少。这一切岂是巧合?原来,渡渡鸟是吃这种树上的果子的,果子的残渣透过渡渡鸟的消化系统再排出来,便是种子传播的方法。
后来,科学家找到消化系统跟渡渡鸟很接近的火鸡,让它们吃树上的果子,这种树才得以在岛上再生长。为了记念渡渡鸟,科学家把这种树命名为渡渡树。
跟杜卫平重逢的时候,我们已经各自开了自己的书店和餐厅,只是万万料不到,我的是“面包树”,他的是“渡渡树”,而且在同一条街上,只是隔着五棵大树的距离。
为什么是渡渡?
杜卫平说,渡渡树是浴火凤凰。
“为什么是面包树?”他问。
我说,在那个遥远的岛国上,长满了面包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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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家书店是你的吗?”在“渡渡厨房”吃饭的时候,蒂姝问我。
我点了点头。
“很漂亮!”她说。
“书店里的食谱多不多?”郁郁问我。
“我们最齐备的便是食谱,我最喜欢吃。”我说。
“关于甜点制作的呢?”郁郁问。
“也有很多。”
“那我改天要来看看。”她说。
“昨天你看见我的时候,我是跟按摩院的同事一起参加游行。”蒂姝主动说。
“我看见你们拿着‘欠薪’的示威布条,是怎么一回事?”我问。
“我们几家按摩院是属于同一个老板的,那个老板很有钱,偏偏拖欠我们的薪水,听说他的钱都拿去炒卖。”
“这会令你们失业吗?”郁郁问。
蒂姝轻松地说:“我才不怕,我的手艺这么好,不愁没有按摩院请我。来学中医,是想充实自己。我希望将来开一家全香港最大规模的按摩院。”
“那得要很多钱啊。”我说。
“所以我要努力储钱。我每天差不多都是半夜两、三点钟才下班的。”蒂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