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爱情的琐碎
“对了,还要带道具!”
“贝多芬?”
“才不是它!它只会流口水。”
葛米儿把花瓶里的一大束郁金香抓起来,说:“是这个了,见面礼!”
她一溜烟的跑出去了,我叫也叫不住。
<er h3">12
“谢谢你的圣诞树。”我说。
“几公哩之外,能够听到铃声吗?”我问。
“她唱歌那么动听,可以天天为你唱情歌。”我说。
门打开了,我看见葛米儿蜷缩在沙发上,身上披着毛毯,沉沉大睡。那束郁金香放在花瓶里。
杜卫平在厨房喝咖啡。
“她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我问。
“她昨天晚上跑来,不停为我唱励志歌。你知道,我不看任何励志书,也不爱听励志歌。”
第二天大清早,我回家去。
“然后,她开始唱一些很惨的情歌。我实在太困了,便溜进去睡觉。今天早上起来,看见她睡在这里。”杜卫平说。
我望望杜卫平,说:“谁说那些励志歌没有用?起码,你的心情看来好了一些。”
“喔,是的,谢谢你们。”他憔悴地笑笑,然后问:“为什么她整个人好像染了色?”
我笑了笑:“她喝得太多红萝卜汁,过几天便会脱色。”
“我上班了,要一起走吗?”他问。
“好的。”
“我已经帮你喂了鱼。”他说。
葛米儿的歌声填补了字典的空白。最能安慰人心的,也许并不是言语,而是一首歌。和音乐相比,文字便显得太寒伧了。肯去看书的人,才会得到慰藉,我们可以闭上眼睛,却无法把耳朵收起来。
听觉要消失在最后,也许是要听人间的绝唱。
<er h3">14
“为什么你不爱看《心灵鸡汤》?”在路上,我问杜卫平。
他笑笑说:“我受不了那种像罐头汤一样的温情。你喜欢的吗?”
我笑了笑:“我也不喜欢,真实的人生要复杂多了。”
停了一会儿,我问他:
“你已经想通了吗?”
“你说得对,假如对方不是黑人,我也许没那么愤怒,我的男性尊严受到了践踏。”
大虫继续说:“就像一只小鸟不自量力爱上了一条狗,于是,小鸟每天也伤感地飞到狗儿头上,不知道哪天会不小心给它用爪踏得粉身碎骨,可是,能够每天悄悄看着它捉蚤子,也是一种幸福。”
他张着嘴巴,诧异地望着我。
“我并不大男人。”他说。
“我知道。可是,再不大男人的男人,到了某些关节眼,还是会很大男人。”
“我也以为是的。”
贝多芬睡在我床边,肚子朝天,发出梦呓。葛米儿已经去了很久,她不打算回来吗?一个伤心的男人跟一个跑去安慰他的女人会做些什么?我把贝多芬抱到床上,揽着它睡。
“你比葛米儿更会安慰别人。”他疲倦地微笑。
“我只是不想你后悔。”我说,“我好像一辈子都在原谅一个人。当我决定不再原谅他,他却永远消失了,后悔也来不及。”
“试试临走前给它一点美味的食物吧,美食可以使它暂时忘记思念的痛苦。”
“真的?”
“爱一个人,便意味着接受他,接受他的软弱。”我说。
“那不是很好吗?”
“你说的,爱便意味着接受。”
“是的,即使无法了解,也能够学习去接受,接受对方与自己的差异。”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