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空中的思念
小绵见一顿饭吃过,我和徐起飞之间好象没有通电,显然有点失望。大蚂蚁的车泊在丽晶,跟他们分手后,我和徐起飞步行到新世界停车场取车。一组工人在新世界门前那株银色的圣诞树挂上七彩的灯泡,准备迎接圣诞,原来已经进入十二月了。
“快到圣诞节了。”徐起飞说。
“是的。”路上风很冷,徐起飞把他的外套盖在我身上。
“谢谢你。”
“除夕你会做什么?”他问我。
“你呢?”
“过去几年的除夕我都在医院度过。每年的那一天,医院都很忙碌。很多人乐极生悲。”
“我在婚礼上好象没有见过你。”我说。
“我看见你。你跟两个女孩子一同来。唱圣诗的时候,我站在你背后,你唱歌走音。”
“我想起来了,是你笑我。”
“对不起,我没有恶意的。”
“不要紧,我是五音不全的。”
“很少人五音不全,却唱得这么投入。”
“你是讽刺我,还是?”
“不,我觉得你很可爱。”
就在那一刻,我碰到林方文,他戴着鸭舌帽,是我认识他的时候,他一直戴着的那顶鸭舌帽,他又戴上那顶帽子。他正向着我迎面走来,而且已经发现我,我跟徐起飞正并肩而行,身上并且披着他的外套,我不知所措,他看了我一眼,在我身边走过,经过那株银色的圣诞树,冲过马路,失去踪影。分手后第一次见面,却有一个很大的误会。
徐起飞的车子从新世界驶出,踏如十二月的周末晚上,车子在路上寸步难移。大厦外墙的灯饰一片霸道的红,交通灯天长地久地红,汽车不准前进,千百辆车子尾后亮着制动器的红色车灯,所有红色,形成一条绵长没有尽头的红色灯路,欺人太甚。电台提早播《Jingle Bells》,我想起林方文的脸和他的背叛,掩面痛哭。
“你没事吧?”徐起飞给我吓了一跳。
我胡乱找了一个藉口说:“我讨厌被困在这里。”
“我想想办法。”
不知什么时候,他把车子停在一个避车处,把车子的天窗打开。
“现在好一点没有?”
因为哭得太厉害,所以也抽搐得很厉害,根本不能回答他。
“你怎样来到这里的?”我问他。
“犯了很多交通规则,幸而没有给警察抓住。你是不是有幽闭恐惧症?”
“不,不是的,能载我到一个地方吗?”
“你要去哪里?”
“只是停留一会。”我说。
我请他把车子驶到林方文住所对面。二十楼的阳台亮着灯,林方文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喝啤酒,头上戴着失恋的帽子,我头一次,觉得他看来有点可怜。我不能回去,我想起他压在费安娜身上,我便不能原谅他。忽然刮起一阵寒风,林方文的帽子被风从头上吹走,在风中下坠,他在阳台上消失,该是下来找帽子。
“我们走吧。”我跟徐起飞说。
那夜之后,徐起飞没有找我,他大概知道我心里有一个人。越接近除夕,我越荒凉,难道我要为一首歌跟林方文再走在一起?他从来不求我,不求我复合。我也许会回到他身边,只要他开口,我会的。
原来人的记忆有一个自动净化系统,把不快的记忆洗掉,我好象渐渐觉得他和费安娜上床的事不是真实的。
光蕙跟孙维栋去欧洲度新年,因为光蕙舍不得自己付团费。迪之早就预订我和她一起度除夕。
她最近抽烟抽得很凶,跟唱片公司的人,还一起抽过大麻。
除夕夜,我没有收到林方文任何消息,失望演变成悲愤,我和迪之锐意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