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含笑饮毒酒
步后两天打电话来给我。
“我看到一个很象高海明的人。”她说。
“你在哪里看见他?”我追问她。
“在市中心reet的一间超级市场里,我今天早上在超级市场购物,看到一个中国籍男子,样子跟他很相象,我追上去,已经不见了他的踪影。”
“你肯定是他吗?”
“当然不能够百分之一百肯定。”
难道高海明一直躲在温哥华?
在年初十那天,发生了事。
看到电视新闻报道时,我几乎不敢相信。
胡铁汉身中两枪,重伤入院。
这一天傍晚,铁汉休班,他约了我和余得人在铜锣湾吃饭。我和余得人在餐厅里呆等了两个小时,也见不到他,还以为他临时有大案要办,所以不能来。
回到家里,正好看到新闻报告,我看到血淋淋的他被抬上救护车,他的左手垂在担架外,手腕上仍绑着那条红绳。
案发时,两名巡警在中区截查一名可疑男子,遇到反抗,那名男子突然拔出一把手枪向警员发射,警匪发生枪战,该名悍匪挟持街上一名女途人做人质,登上一辆的士,他们在左边车门上车,胡铁汉刚在右边车门上车,我估计他当时是准备赴我们的约的。
胡铁汉正在休班,身上没有枪,在的士上被那一名悍匪挟持。悍匪命令的士司机把车开到海洋公园。这辆的士在海洋公园附近被警方设的路障截停,发生警匪枪战,的士司机和女人质乘机逃走,胡铁汉与悍匪在的士上纠缠,身中两枪,当时还未知道他身上所中的子弹是属于悍匪还是属于警枪的。
我和余得人赶到医院,他伤势太重,经过医生抢救无效,宣布死亡,我和余得人抱头痛哭。胡铁汉那位当警察的爸爸坐在地上呜咽。
我很吃力才能够拿出勇气打电话找正在温哥华登台的梦梦。
她还在睡梦中。
“什么事?”她问我。
我告诉了她。
“不可能的,你骗我。”她笑说。
“我没有骗你,你立即订机票回来。”我说。
梦梦赶回来,已经看不见铁汉最后一面。
铁汉身上的子弹证实是由警枪发出的。最初跟悍匪枪战的两名巡警看不见铁汉上车,他们一直以为的士上只有司机和一名女人质。在海洋公园路障的警察收到通知,也以为车上只有两名人质。当的士冲过路障停下来,铁汉与悍匪争夺手枪,的士司机和女人质乘机逃出来,当时司机曾告诉警方车上还有一名人质,警员听不到,现场环境很暗,加上铁汉和那名悍匪倒在后座纠缠,开枪的两名警员看不到车上还有另一个人,于是远距离向车厢内开枪。悍匪身中三枪当场死亡,铁汉身中两枪。
铁汉竟然被自己的同僚开枪杀掉,他一生的宏愿是做一名好警察,阴差阳错,死在警枪之下。这是一个多么荒谬的人生。
在铁汉的丧礼上,我看到他的遗体,他左手手腕上仍然绑着一条红绳,那是他和梦梦的盟誓,一语成谶,他们只好等待来世再做夫妻。
“梦梦——”我实在想不到任何安慰她的说话。
她扬手阻止我说下去,含泪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红绳,说:“他来世会认得我的,我们来世再见。”
我心酸,泣不成声。
“这只军表我带了去温哥华,我应该留给他的。”她呜咽。
“他不会消失的,没有一种物质会在世上消失,他只会转化成另一种物质,说不定是你皮肤上的灰尘。”我说。
她看看自己的手背说:“那就让他停留在我的手背上吧。”
晓觉一个人来参加丧礼,我和他,已有年多没有见面了,晓觉走到我身边。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