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深情的呕吐
先回去,明天再来看看它的情况吧,胡小姐。”翁信良跟胡小蝶说。
胡小蝶狠狠地望住翁信良,她在这个女人面前,竟然跟她划清界线,称呼她做胡小姐。
“什么事?”沈鱼问翁信良。
“我的波斯猫快要死了。”胡小蝶不等翁信良开口,自己跟沈鱼说话。
沈鱼看见一头衰弱的灰白色毛波斯猫伏在藤篮里,它看来真是快要死了。沈鱼上前,伸手去抚摸它:“它真的要死吗?”
“是的。”胡小蝶说:“是一个要好的朋友把它送给我的。”
沈鱼:“你朋友呢?”
“他死了。”胡小蝶狠狠地盯住翁信良。
翁信良站在那里,毫无反击之力。
“死了?”沈鱼诧异。
“是呀!是患梅毒死的。”胡小蝶说。
沈鱼回头望着胡小蝶,难以相信她这么随便将一个朋友的死因告诉她。
“翁医生,我明天再来看它。”胡小蝶把烟蒂挤熄在一个随身携带的烟灰碟里。
“诊金多少?”胡小蝶问朱宁。
“明天再算吧!”翁信良说。
“再见。”胡小蝶跟沈鱼说。
沈鱼抱起虚弱的叮当,难过地说:“它真的快要死了?”
“是呀,它患了膀胱癌。”朱宁哽咽:“它从前好几次来看病还是很好的。”
沈鱼把叮当放到藤篮里,朱宁说:“从前好几次……”这头猫的女主人并不是头一次在诊所出现,翁信良早就见过她了,但为何那天晚上在急症室里,他们好象不认识对方?
“她抽骆驼牌香烟是吧?”沈鱼问翁信良。
“好像是的。”翁信良用针筒抽出止痛剂。
“我以为很少女人会抽这么浓的烟。”
翁信良替叮当注射止痛剂。
“是什么药?”沈鱼问。
“替它减轻痛苦的药。”翁信良说。
“她是不是就是那个抽骆驼牌的彼得?”沈鱼问翁信良。
翁信良将针管从叮当身上抽出来,丢到垃圾筒里。
“你说到哪里去了?”翁信良收拾桌面上的药物。
“我胡扯罢了。”
“沈小姐,西饼很好吃。”朱宁用舌头去舔西饼上的奶油。
沈鱼难过得想吐。
“我今天晚上要留在这里观察它的情况。”翁信良低头说。他实在不知道怎样面对沈鱼,他觉得自己已经差不多被揭穿了。
“那我先回去了。”
沈鱼冲出诊所,跑了一大段路,直至没法再跑下去才停下来,她忍不住吐了。一切好像在玩一个将有关系的事物连接在一起的游戏——抽骆驼牌从不现身的彼得、抽骆驼牌的女人、急症室的女子、诊所里充满恨意的女人,多个月来心神不属的翁信良,还有垂死的猫。这个游戏意味着第三者已经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