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长,便是接受一个不完美的自己和一个不理想的自己。”邱清智说。
“也接受这—个世界的不完美和不理想。”她说。
范玫因和邱清智肩并肩向前走,多少青涩的岁月倒退回来,她觉得自己改变了许多,邱清智却没有改变。她不知道这是否一厢情愿的想法。跟故友重逢,人总是认为自己改变良多,不再是从前的自己。有一点改变,也是成就。
“你喜欢自己的工作吗?”范玫因问。
“不会最喜欢,也不是不喜欢。有多少人会十分喜欢自己的工作呢?”
“我一定要做自己喜欢的工作的。”
“女人比较幸福。因为男人做了自己不太喜欢的工作,所以,他们的女人才可以做自己最喜欢的工作。”
她摇摇头,说:“性别歧视!”
Starbucks里挤满了人,他们买了两杯野莓味的Prappuccino站着喝。从这里望出去,那个斐济群岛的广告招牌,依旧耀目地悬挂在半空,点缀着这个没有梦想的都市。
“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故事。”范玫因说。
“在你之后,我谈过两次恋爱。”
“这么少?”
邱清智点了点头。
“到目前为止,哪一段最刻骨铭心?”她问。
“是否包括跟你的那一段?”
“当然不算在内!我认为我对你来说是刻骨铭心的,让我这样相信好了。”她笑着说。
“那么,除你之外,是上一个。”
“她是一个怎样的女人?”
“她的声音很动听。”
“有没有夏心桔那么动听?我每天晚上也听她的节目。”
“差不多吧。”邱清智说。
“你和她为甚么会分手?”
“不记得了。”
“是你不想说吧?”
“不,真的是不太记得原因了。有些记忆是用来遗忘的。”
“我们通常是遗忘最痛苦的部分。那就是说,她令你很痛苦?”
邱清智没有说话。
她也不知道说些甚么好,就说:
“我们有没有可能去游当年剩下的那半个欧洲?或者是斐济也好。”
“说不定啊!”
“真希望明天便可以起程。”
十一点十五分,店里的服务生很有默契地站成一排,一起喊:“Last Order!”
“是这家店的作风,差不多关门了。”邱清智说。
“是吗?吓了我一跳。”
“还要再喝一杯吗?”
“不用了。”范玫因放下手上的杯子。
在车厢里,她拧开了收音机,电台正播放着夏心桔的节目,一个女人在电话那一头,凄楚的问:
“你觉得思念是甜还是苦的?”
“应该是甜的吧?因为有一个人可以让你思念。”夏心桔说。
“我认为是苦的。”女人说。
车上的两个人,忽尔沉默了。重逢的那一刻,愉快的感觉洗去了别后的苍凉。然而,当一旦有人提起了思念这两个字。多少的欢愉也掩饰不了失落。毕竟,有好几年的日子,他们并不理解对方过的是甚么样的人生。这刻的沉默,说出了距离。那是他们无法弥补,也无意去弥补的距离。
车子停了下来,范玫因说:
“能够再见到你真好。”
“谢谢你的蛋糕。”邱清智说。
“有一个问题想问你。”
“甚么问题?”
“你要坦白的!”
“我从来就不会说谎。”
“今天晚上,你有没有一刻想过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