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祝你永远不要悲伤
“不可能的,他两天前已经走了。”
“那么,他也许躲在家里吧。”
一天之后,杨弘念要去洛杉矶,我送他到甘乃迪机场。
在巴士上,他问我:“为什么突然要送机?你从来不送我机的。”
“不是做每一件事都有原因的。”我淡淡的说。
在机场送别了杨弘念,我到处去找文治,他不可能还留在纽约的。即使他在机场,也不一定就在甘乃迪机场。
虽然那样渺茫,我却努力地寻找他。
告示牌上打出往香港的班机最后召集。
我立刻飞奔到登机闸口,一个人在后面轻轻拍我的肩膀,我兴奋地回头,站在我跟前的,却是杨弘念。我给他吓了一跳。
“你在这里找谁?”他阴沈地问我。
“你不是已经登机了么?”我立刻以另一条问题堵截他的问题。我是一个多么差劲的人。
“飞机的引擎出了问题,我改搭下一班机。”
“哦,是吗?”我失神地说。
“你在找人吗?”
我再无法避开他的问题。他刚才一定看到了我回头那一刻,表情是多么的高兴,我以为轻拍我肩膀的,是文治。
“不是的,我只是想在这里随便逛逛。”我说。
“机场有什么好逛呢?”他微笑说。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要我陪你等下一班机吗?”我问他。
“不,下一班机一小时后就出发,我要进去了。”他轻轻地吻了我一下。
往香港的那班机大概已经起飞了,我只好独自回家。
两天后,良湄打电话给我说:
“徐文治回来了,我在新闻报告里看到他,样子很憔悴呢。”
“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我打电话给他,仔说这几天都在甘乃迪机场里,大概是惩罚自己吧。”
他的确是坐那班机离开的。为什么生命总是阴差阳错,失之交臂?
我整天望着手上的浮尘子钟,分针怎么可能倒转行走呢?
晚上,杨弘念从洛杉矶打电话回来给我。他从来不会在洛杉矶打电话给我,尤其工作的时候。按时打电话给女朋友,从来不是他的习惯。
“什么事?”我问他。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在家里。”
“我当然在家里。”
“那没事了。”
“你打电话来就是问这个问题?”我奇怪。
“我想听听你的声音。”他说。
自从文治来过之后,他就变得很古怪。
几天之后,他从洛杉矶回来,一踏进门口,就抱着我不肯放手,问我:
“你有没有挂念我?”
我该怎么回答他?我的确没有挂念他。
我吻了他一下,用一个差劲的吻来堵塞他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