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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头,“刚刚是十八岁半。”

    那一刹间他沉湎在回忆中,表情闪烁过七情六欲,悲欢离合。

    原来姚晶在她的天地中,一直颠倒众生,直至她碰到张煦,或是正确地说,张煦的母亲,她不吃她那一套,姚晶一败涂地。

    不过也够了,一个女人能够征服那么多男人的心,已经是难能可贵的事。

    一代不如一代,咱们连男人的一条胳膊也抓不住。

    雨一点儿没有暂停的意思。

    我说:“我没有带伞。”

    除了这种设相干的话,谁也不知说什么才好。

    “我去接马利出来。”马东生说。

    瞿马利长得很高,但是没有一般高女脖子长腰长的陋弊,她似乎集人间精华于一身。

    马家的司机撑着大大的黑洋伞来接我们上车。

    马东生很有他一套,他不炫耀,但是他懂得享受。

    车子把我们载到私家会所,他长期有一张桌子在那里。我们坐下,侍者来不及地殷勤招待,可见他是一个消费得起的客人。

    马利很愉快地介绍我们吃新鲜蛤蜊,“味道很好,肉质没有蚝那么呆。”这么小就懂得美食之道。

    她再选了腌三文鱼及沙拉,很明显地不爱吃熟食,不知张老太太看见会不会说她不羁,也许她有浪漫的潜质。

    马东生一切迁就这个女儿,对女儿是可以这样的,对妻于则不可,是以马东生失去姚晶。

    马利并未把我们当作外人,与她生父絮絮话家常。

    她的话题范围很广,少女心态既可爱又活泼,虽然牵涉的题材很琐碎,但我们不介意细听,她的声音似音乐般,幼稚又何妨。

    “妈妈还是要我出去,”这妈妈当然不是姚晶,“但是我想来想去,也没有什么是爱去的,剑桥也许,但是我那乙加的功课,唉。我不要去美国,也不打算学法文。罗伦斯也不想我现在走。”这罗伦斯想必是她的小男朋友,“我想了很久,有时觉得留在本市也不是办法,日久变成井蛙,徐阿姨,你说是不是?”

    那种娇嗲不是做作出来的,如婴儿般纯真。姚晶的这颗种子落在不同的土壤及生长环境中,形态与性格都不一样,但是一朵玫瑰,无论你叫她什么,她还是一朵玫瑰。

    我问:“罗伦斯是否一个短头发英俊的男生,今日穿白衣白裤?”

    “是的,是他。”马利问,“你怎么知道?”

    马东生一边笑,“你忘了徐阿姨干的是哪一行?”

    马利拍拍手,“是记者。”

    我把这一对金童玉女的外表与内在量度一下,但觉妙得不得了,全配得绝顶。

    “他是你男朋友?”我问。

    马利皱起小鼻子,嗡着声音说:“类似,我还没有作实。”

    我看看编姐,意思是说:“你瞧年轻多好,这么多选择,像你我,有人肯同咱们结婚,还再拒绝的话,简直是自作孽,不可活。”

    “罗伦斯要到两年后才考硕士。”马利说,“但是爹爹,两年后我已经二十岁了。”

    哗,二十岁,对她们来说,二十一岁也已经活够了,像我与编姐,三十左右的女人,面孔上如凿着一个“完”字,不是老妖精是什么?

    我与编姐面面相觑。

    对马利来说,连三十岁都是不存在的,更不用说是上一代的恩怨了,她没有时间去爱也没有时间去恨,她活在自来的幸福中,不必兼顾别人的错误。

    我与编姐都不是不幸的人,但比起马利这一代,那就显得忧虑重重。

    吃完主菜,马利叫了一大客冰淇淋,水晶碟于上嫣红姹紫,好比她的青春,她连着新鲜草莓与奶油一齐递进嘴里,我与编姐呆呆地看着,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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