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大厦大门的开启密码,如此又派上用场。
得速速打发他走,否则邻居会生反感。
“之洋,我想与你说几句话。”
“你到街角等我,十分钟后我下来。”
之洋语气强硬,曾国峰只得照做。
过了半小时,之洋才到街角。
天下毛毛雨,之洋撑一把花伞,面无表情地问曾国峰:“找我干什么?”
“聊聊天而已。”
“我不乏聊天对象。”
“你另外有朋友?”
之洋忽然答:“是。”
曾国峰愣住,发呆,半晌才问:“是个怎么样的人?”
之洋其实毋需回答这种问题,可是她听见自己这样说:“年纪比较大,智慧、成熟,有事业基础,富生活情趣,懂得照顾人。”
曾国峰无话可说。
过一会儿他问:“有发展余地吗?”
“当然有,这下谁还有兴趣净吃饭看戏过一辈子。”
“打算结婚?”
“可能。”
“有充分了解吗?”
“正在互相交通,我对他少年及青年时心态已经有相当认识。”
“那多好。”
“是,我也认为如此。”
“那,我告辞了。”
“不送。”之洋转头离去。
“之洋。”他又叫住她。
“什么事?”
曾国峰的声音是由衷的,“之洋,你比她们都好。”
之洋声音变得温和,“那倒不见得,人人均有优点,但是,那个时候,我比较珍惜你,却是事实。”
曾国峰沉默,“我却不懂回报。”
“不要紧,肯定还有下一个,对她尊重些也就是了。”
曾国峰见她如此诙谐大方,知道无望。
“再见。”之洋转头离去。
交待过了,话已说尽,希望他以后都不要再来。
浪费的时间已经够多。
“之洋——”
之洋很不耐烦,她并没有回头,却站住了脚,还有下文?不待他开口,便说:“我时常在地上看见失落的一只旧手套,它的主人有没有回头找它呢?找不到,又可有失望?不过,如果认真珍惜,手套不会失落,可是这样?”
然后加紧脚步,一溜烟似地走了。
她长大得比他快,这上下恐怕已经比他高个半头。她看他,需俯首像对待一个小弟弟。
奇怪,不久之前,他还能伤害她,此刻,只觉他像那种在戏院里电影放映当儿不停进出踩到人脚的小孩,讨厌,是,但不足以使谁有阴影,散场离了戏院,也就忘记那事。
之洋在街角花店买了一大束白色鲜花送给自己,把面孔埋进去,深深闻一下,觉得身上每个细胞又活转来。
一个传道人必须相信他所传的道,生命至宝贵,生活得好至为重要。
她如果不相信的话,她不会告诉那位阮小姐。
之洋回到家里,把花插好,安然就寝。
“之洋,之洋。”
“谁叫我?”
“是我。”
“你是谁?”
在梦中,有时很难睁大双眼,之洋不能视物,隐约只见面前有个人形。
这是什么人,她不由得警惕起来,是谁闯进她屋子,别又是曾国峰吧。
那人形渐渐清晰,原来是一个女子,“之洋,我想托你照顾一个人。”
之洋答:“我不认识你,先告诉我你是谁。”
那女子笑,走到房间比较光亮的一角,“你看我是谁。”
之洋一看,放下心来,“时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