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究竟什么事?”
之洋过去搂着好友,当她还是小孩子。
时珍握着之洋的手,“之洋挚友,没有你才真是糟糕。”
“什么事?”
“车子里有他的女朋友,他叫我坐后座。”
“岂有此理!”
“我当然没有上车,推说头痛,看着他们走了,在附近溜达。”
“你做得很好。”
“看情形是他瞒着女友出来约会我,后东窗事发,不得不作出一个选择。”
“你很幸运,他没有选你。”
“我也那么想,可是,为什么我仍觉得悲痛?”
“自尊受伤是天下最大痛苦。”
“这话我以前好像听谁说过。”
之洋叹口气,“将来,你看到他的下场,你会庆幸同他毫无瓜葛。”
“将来是什么时候?”
“当他秃了头顶着士啤轮胎无所事事的时候。”
“咄,那时你我都老了。”
之洋笑嘻嘻,“你我不会老,你我只会越来越优雅。”
“真的?”
“保证。”
“之洋,你百分之百恢复正常了,而且还有能力安慰别人。”
之洋仍然笑,“时珍,我告诉过你我们会成为好友。”
时珍双眼同小时候一成不变,亮晶晶,不过此际略带一丝惆怅。
她说:“我渴望恋爱。”
“于是你爱上了爱情本身。”
时珍叹口气,“说得真好。”
“陈腔滥调,不少言情小说作者都曾有类此感慨。”
过一刻,时珍说:“昨天他还像一个有可能性的人。”
“不,他从来都不是,我也相信他的智慧学识涵养远不及你,你芳心寂寞,胡乱找个寄托而已。”
时珍抬头不语,过一刻才说:“看样子好像还要等下去呢。”
“不用专心等,你平日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他出现的时候你自然会晓得。”
“这倒是一个很豁达的想法。”
“看似简单,我可是想了一年才想到这个关键。”
电话铃响了。
时珍说:“那又是谁呢?”明知故问。
之洋不出声,这一定是哪位小生借故调开女友拨电话来同时珍解释了,伎俩如此低级,还想一箭双雕,之洋自心底耻笑他。
之洋看着时珍,她会去听这电话吗?如果会陪人去玩这么拙劣的游戏,当然也好,有消遣好过无消遣,可是之洋听到“嗤”地一声。
不,时珍不上当。
电话响了几下,自有录音器告诉他,他要找的人,暂时不能与他说话。
时珍摊摊手,“不玩了。”
电话再响:“时珍,我知道你在家,请来说话。”
时珍说:“我到你家去。”
她俩驾车离开郊外。
“时珍,告诉我,你母亲是个怎么样的人。”
“十分实际,因为家父不大懂得照料生活细节,她需加倍用功,天天疲于奔命,不是管里就是管外,十分辛劳。”
“她是个好妻子。”
“的确是,有一次,我陪她到亲戚家去参加宴会,场面与气氛都很热闹,大家兴高采烈,事后我问她可有什么特别感想,她说:‘杜家的地毯有许多渍子,该找人清洗了’。原来,她已不会享受宴会。”
“酷爱家庭生活也是好的。”
“她可以说是为着服务我们父女而生活的。”
“她自己的事业呢?”
“发展平平。”
“时珍,你像谁多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