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家
刹那的快乐都不能享用……我想社会是会得原谅我的。”
“只要你高兴,你管社会怎么想,你哭的时候,社会又不见得会拍你肩膀安慰你。”
“可是你为什么不出来玩玩呢?”
“我不觉得快乐,我只觉得凄凉,”我坦白的说:“所以我不高兴去。”
“我也自觉蛮凄凉的,”她哈哈笑起来,“快活的凄凉,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家汶没有再来约我。
我的态度很明显:他必需放弃其他的女人,单为我一人服务,如果他觉得划不来,痛苦,那就不如不放弃他原来的生活方式。
家汶,我叹口气,他走在整座树林里,几时才肯为一株花放弃整个树林?
过年的时候,嘉丽告诉我,她已经到家汶公寓去过。登堂入室了,我想,可是那公寓简直是个公众女休息间,又有什么快乐可言呢。
“他那间公寓真是好大好大,美得不得了,二千七百多大的地方,客厅可以骑脚踏车。”她一脸羡色。
口气上彷佛已有希望做那里的主妇,在那里请客。
而其实家汶是个玩家,他要主妇来干吗?
“我很喜欢那附近的环境,幽静高尚,唉,如何才能使他向我求婚呢?”
“落蛊。”我说。
“别开玩笑好不好?”
“我也说真的呀,”我说:“结婚只是开始,不是完结,你要有这个心理准备。”
“可是我这么想结婚……”
“他们说女人在廿三四岁最希望结婚,过了廿七八也就好了,这是女性遗传因子影响,到时希望成家立室。”
“我觉得做工很累。”
我耸耸肩,“做人根本是很累的。”
“有些太太却是幸福的。”
“一家不知一家的事。”我说。
“像你这么乐观的女王老五也是少有。”
我只好笑,我也并不乐观,奈何好强,自己若先认输,就必然输定了,这是士气问题。
过完年没多久,嘉丽要求告一星期假,说是身体不好,我觉得很讶异,去探望她,她躺在床上,精神倒还硬朗,但脸色很差。
她说:“不用问了,他是有未婚妻的。那天早上,叫我碰见了。”
我说:“也许她自称是他未婚妻。”还想安慰她。
“不,他自己也承认。”
“就如此告一段落?”我问。
“是。”
我点点头,“怎么要告病假呢?”
“喝多了酒。”她苦笑。
“嘉丽,咱们共勉之。”我说:“振作起来,重新来过。”
“你不会笑我吧?”她问。
“五十步岂敢笑一百步?”我反问。
她紧紧的握住我的手。
出门的时候天空已有点潮湿,回南,春天快要来了。
我们呢,我们的罗曼史在春天有什么进展?
家汶仍然在红粉堆中打滚,未婚妻?我不相信。
我一分钟也不相信。但我相信有比他好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