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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谢宏祖叫出来,“她这样做,有什么好处呢?”

    南孙说:“我不只得,我一直不知道做谢宏祖太太有什么好处。”

    小谢脸上一阵青一阵白,“至少把女儿还我。”

    说到爱玛琴,南孙也紧张起来,“不行,她只有这个孩子。”

    “我也只有这个孩子。”

    南孙拉下脸,“倘若这是你的看法,我们见官好了。”

    谢宏祖忍气吞声,“那么请她爽快地同我分手。”

    “你同我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呢,不必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谢宏祖咬牙切齿地说:“都是你教坏了她,你这种嫁不出去,视异性为仇敌的女强盗!”

    南孙第一次听到这个新奇的说法,一般都抱怨锁锁带坏她,所以一怔,随即笑起来。

    小谢发现他完全不得要领,白白地上来娱乐了蒋南孙。

    他瞪着南孙,女人,女人几时便得这么可怕,买她不动,吓她不怕。

    他只得愤怒地离去,把事情交给律师。

    星期天,南孙蜷缩在床上,不肯醒来,直至锁锁抱着爱玛琴哄她起床,那小小的孩子有点饿,不住舔着南孙的耳朵,看看是否食物。

    南孙搂着她,藏进被窝,对她说:“爱玛琴,假如你知道生命有几许荆棘,你的哭声会更加响亮。”

    锁锁说:“我们今天搬出去,同阿姨说再见。”

    南孙一声“唉呀”,掀开被窝。

    要走了,生活要重归寂寞。

    锁锁知道她想生命,南孙穿着运动衣就睡了,拖着一头早应修剪的头发,身上起码多了五公斤脂肪,弄得邋邋遢遢,这是她逃避现实兼自我保护的方法。

    锁锁觉得南孙像从前的蒋太太,无奈地做个彀子,把自己装起来,过得一日算一日。

    “看你,像个叫化子。”

    “不要夸张。”

    “女人怎么可以没有感情生活呢,你看令堂过得多好。”

    南孙洗脸。

    “你怕了?我还没怕,你怕什么。”

    南孙漱口。

    “我这才知道你真的爱他。”

    “曾经,锁锁,请用过去式动词。”

    锁锁看着她,不置可否。

    南孙扯过外套,“来,我送你们。”

    锁锁瞠目结舌,“衣服也不换?爱玛琴,我们快走,我们不认识这位阿姨。”

    锁锁与谢氏耗上。

    双方聘了律师对垒。

    谢宏祖亲自去看过锁锁。

    她穿戴整齐了出来见他,名贵的香奈儿时装,御木本珍珠,一边抽烟一边微笑。

    她并没有动气,但他说的话,她一句也没有听进去。

    她知道丈夫与赵小姐已经同居,并代表她出席一切正式宴会,不过,赵小姐的身份将永远滞留,不得提升。

    锁锁不是不觉得自己无聊的,何必让全世界的人知道她会计较,但一方面她也想表示她有资格生气,能够使谢家觉得棘手也好,他们都是蜡烛,太好白话了也不行,他们很懂得如何践踏一个无倚无靠的女人。

    谢宏祖说来说去那几句话,锁锁觉得闷,便开始喝酒,本来已经有点酒量,现在更加杯不离手,可惜从来没有醉过。

    爱玛琴学会走路,趁保姆不在意,摇摇晃晃走出客厅,见是母亲便加快脚步,小小的她已不认得父亲,静静地看着陌生人。

    谢宏祖知道这安琪儿般的小孩是他女儿,刚想过去抱她,保姆已把她领走。

    双方谈判唯一的结果是,他每星期可以来看爱玛琴。

    锁锁一点也不担心,谢宏祖没有良心,过三个月,求他未必肯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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