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发觉保母定力过人。
姚以莉已经半昏迷,吐了一床,地上有碎玻璃,手指割伤,血渍斑斑。
一品为安全计,立刻说:「送院。」
「不,杨医生,本市记者专门只会做明星自杀新闻,被他们跟上,以莉前途尽毁。」
「真悲哀。」
「你说以莉?」
「不,我指记者生涯。」
一品马上替姚以莉诊视,的确只是醉酒,并无服药。
注射过后,她微微苏醒,保母替她更衣,搬她到清洁客房。
一品扶起她质问:「你意图轻生?」
她喃喃说:「如果身体坏了,我一无所有。」
「你没事,别自己先吓死自己。」
「医生,年轻女孩不住出来竞争,有些只得十五六岁,甚么都肯,压力甚大。」
「你仍是女皇。」
她苦笑,又闭上眼睛。
保母焦急,「怎么样?」
「让她睡十个小时也是好事。」
保母放心了。
「叫佣人煮点白粥,把窗户打开。」
一品替女皇包扎割伤手指。
电话又响,保母忙着去应付。一品到这个时候才有空打量姚以莉的香闺。
城内不知多少阔客想坐到这喝一杯咖啡。
可以用美轮美奂四字形容,一品从未见过那么多华丽的摆设置在同一间室内,家具灯饰全部是有名堂有来路,水晶玻璃、镜子、鲜花……布满每个角落。
但是女主人心事也一样多。
一品放下药物,告辞,忠心的保母送到门口。
有些东西,的确是金钱买不到的吧。
回到诊所,接到二晶的电话。
「姐,你可有空来看看我这一单病例?」
「好,反正有空。」
二晶捧着一只玳瑁猫。
「牠怎么了?」
「主人发觉牠茶饭不思,送来我处,一检查,发觉肚子里全是-」
「老鼠?」
「不,钱币。」
二晶取出一只盘子,里面盛着十多枚角子。
「立刻开刀取出,你说奇不奇。」
「原来猫也可以做财迷。」
「现在牠没事了。」
「叫我来,就是为这件事?」
「牠的主人在外边。」
「啊。」原来如此。
二晶笑,「帮帮眼。」
一品也笑,「你自己喜欢便可。」
「虽然这样说,可是我也希望得到第二意见。」
「你以为是看医生?」
「不,货比三家不吃亏。」
一品伸手去抚摸玳瑁猫,「这只猫岁数也不小了。」
这时助手匆匆进来,「杨医生,警方送来这只狗。」
连见多识广的一品见了都一震,狗的喉咙不知被甚么歹毒的人狠狠割了一刀,血肉模糊。
二晶立刻抢救,一品只得离去。
她听得有人忿慨地说:「世界怎么会变成这样!」
真的,说得好。
那天傍晚,一品应邀到一间酒馆去欢送一位旧同学。
她到的时候,有人正在说:「逸菱算是远嫁了,不知可会习惯赫尔辛基的生活。」
一品吃惊,「芬兰首都?该处冰天雪地。」
新娘只是笑。
一品随即点头,「好的男人难找。」
「逸菱,如不习惯,即刻回来,千万不要死撑。」
「逸菱,学人家的语言,起码三年。」
一品不出声,要她跑那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