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看我的设计。”
“啊……是的。”我掏张卡片给他。
“谢谢你。”他慎重地收起来。
“我到家了,谢谢你。”我下车。
“喝一杯热茶,好好睡一觉,以后雨天记得带把伞。”他在车中叫出来。
我不禁微笑起来。
失魂落魄到连陌生人都禁不住要忠告我。
世人是这样的,专喜教育指导别人。
到家,筋疲力尽,也不吃饭,洗把脸便倒在床上。
隐隐听见母亲说:“穿着这种铁皮般的裤子,怎么睡得着?”
我翻一个身,睡得似猪猡,管它呢。
第二天八点钟醒来,足足睡了十一个小时。腹如雷鸣,连忙到厨房去叫菲佣做早餐,接着换衣服上班。
父亲见我狼吞虎咽,笑问:“还说要搬出去住?”一副老怀大慰的样子。
我也笑。
真的,许久没说要搬出去住。
“慢慢吃,叫司机送你去。”父亲说。
“太塞车,地下车要快得多。”
我抓起大衣与皮包就走。
临出门看到母亲宽慰的笑容。“可怜天下父母心。”
中午时分,我叫信差出去买一只饭盒子。
有人在我房门上敲三个。
我以为是曹老板,一抬头,看到的却是左文思。
“你?”我笑,“怎么一声不响走上来了?”
“来看你。”他喜孜孜地说。我打量他,手中没有花,没有礼品,可知不是巧言令色的人。
“请坐。”我站起来让地方给他。
我的“房间”是三块夹板屏风围起来的一块四方豆腐干,门上一块磨纱玻璃,非常老土,钢写字台,一张小小旋转椅。
面前堆满文件纸张。
他在我身边一张旧椅子坐下。
“人家的房间金碧辉煌,”他说,“如电视剧中之布景。”
“我并不介意,”我说,“是歌者,不是歌。”
他凝视我,只笑不言。
我取笑他,“你仿佛有大喜的信息要告诉我。”
他一拍手,“对了。”
左文思喜孜孜道:“今天五点正,我在楼下等你,我给你看我新设计的衣裳。”
我见他这么热心,不好推他,微笑说:“我又不是宣传家,给我看有什么用。”一边扒饭盒子。
“你可以做我的模特儿。”
“我?”我张大眼睛。
“你这个可爱的人,多次开口,总是心不在焉地反问:‘我’为什么这样没有信心?”
我腼腆地笑。
“他那么注重我的一举一动干什么?”
“你太畏羞。”
我实在忍不住,又来一句:“我?”
我们两人相对哈哈大笑起来。
我害羞?不不不,没有这种事。在外国,我的作风比最大胆的洋妞还要大胆。不知怎地,对牢他,我的豪爽简直施展不出来。
他说:“一言为定,五点正。”
“喂!”
他向我眨眨眼,开门出去。
我感叹地想,他竟对我有这样的好感,女人对这个岂有不敏感的,立刻觉察出来。
小老板推门进来,声音带着惊喜,“那是左文思吗?”
“是。”我承认。
他坐在我对面,“我们想请他设计一连串的运动装,配合欧洲的市场,他一直没有答应。”
“是吗?”我礼貌地点头,并没有加插意见。
小老板说下去,“这小伙子真有窜头,看着他上来,开头不过是工学院的学生,课余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