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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江水喝喝大笑了一阵。

    “偷宰猪,你不怕抓去关?”

    “我自己的猪怎么算偷宰?”女人理直的说。

    “查某人,不辨世事。”

    陈江水带教训的口吻说,然后,同女人仔细的解释杀猪要如何打印上税种种。尽管陈江水显然在炫耀他的专门知闻,女人也知道这点,仍没什么在意的倾听,她大的、但灰黯浮肿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前方,却不注视什么。她在陈江水叙述的段落里也会插上一两句:“噢,这样”,也还是闹闹的语意。

    但当陈江水讲完,女人敏捷的反驳:

    “我自己的猪杀来吃,吃不完分给厝边亲戚,还要打税,哪有天理?”

    “干,就是这样。”陈江水一把搂住女人的腰,“还好打印不是纳到我的钱,要不然,干,我才不放伊干休。”

    陈江水说着,不知怎的就愤怒了起来,他感到一阵急气直冲往脑门,两旁太阳穴劈劈啪啪跳动,他陷在肉里的眼睛闪着光。

    “金花,我跟你讲实在的,以后有人对你敢怎样,你来猪灶找我,我猪刀拿来让伊好看。”

    “我会啦。”女人温和的、平缓的说,将脸颊贴着男人的脸。“你不要这样,好像要杀猪似的。”

    “我知啦,每回气一起来就是这款。”

    陈江水无助、软弱的说。适才那突地昂扬起,集中精力要去攻击的亢奋已消退下去,一种抑郁的、平漠的荒芜使陈江水开始说:

    “不但杀猪要打税,捡猪粪也要给人管。”

    女人不经心的哼一声。

    “我五岁就出去捡猪粪;背的竹篓快要有我那么高,阿妈每次都搂着我哭,她自己还要替人家磨豆腐。”

    “这样啊!”女人说。但她显然经常听到这类叙述,不曾有同情,只默默安静的倾听。

    “有一次运气很好,猪粪很多,小孩子也不知道太重会背不回家,捡满满一竹篓,背上身就摔倒,又不甘心拿掉些,只有用拖的,拖到半路,被两个小孩打了一顿,竹篓也被抢走。”

    “嗯。”女人轻轻出声。

    “阿妈半夜要去磨豆腐,晚上还赶替我编竹篓,那时候我七八岁,我就想,有一天我一定要打回来。”

    “你真的做了?”女人叽叽咕咕的笑起来,虽然早知道结果,仍不禁兴起的追问。

    “当然。我进猪灶,有一班兄弟后,我也拦在路上,把伊们捧一顿,阿甘伯的儿子被揍得躺了好几天。阿春的儿子比较轻,但眼睛差一点被打出来。”

    “不要这样嘛。”女人庄肃的说,“观音菩萨都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伊们被我打,就是恶有恶报。”陈江水打断女人的话。

    女人噗嗤一笑。

    “我就是说不赢你,不过,听人说凡事要存个底留个后步呢!”

    陈江水无可置否的点点头。

    “我比较喜欢听你讲卖土豆的那一段。”女人推一推男人肥重的肩膀,“说来听听嘛。”

    陈江水微些赧然,但还是说:

    “我小时候也去卖土豆,我阿妈把带皮的土豆煮熟,放在篮子里让我四处去卖。有一年不知为什么,连连下了好久的雨,我卖了很多土豆,就是……”

    “就是小孩不能出去玩,在家里四处跑,大人买土豆骗骗小孩。”女人替代的说。

    陈江水阴沉的一笑。

    “你都记得还要我讲。”

    “我喜欢听。”女人张大眼睛望向屋子一角,“那些兵来,都讲很奇怪的事情给我听。”

    “什么事情?”

    “怎样玩耍人家的查某。”女人又回复她的不经心,“你还没有讲水淹到胸脯那一次。”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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